琅跟前,徐朗挥袖将那染血的断臂扫出车外,伸臂将琳琅抱过来,一臂吩咐道:“捉活口!”

因为刚才那番拉扯,琳琅的衣衫已经有些乱了,裙子和袖口都溅了血迹,小姑娘的身子微微发抖。他顾不得众目睽睽,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别怕,别怕。”

“徐二哥。”琳琅刚才被吓得不轻,这会儿忍不住哭了出来,使劲往他怀里钻。那被砍伤的断臂前一瞬还握着她的胳膊,这时候却已混着尘土躺在地上,若刚才那刀晚了一步,恐怕她就要被那又脏又臭的壮汉拉过去……忍不住就是一阵烦厌,她紧紧抱着徐朗的脖子,抽泣。

徐朗并不恋战,抱起琳琅大步离开那染血的马车,站在旁边无人之处。

这些山匪不值一提,重要的是那个清瘦男子。他的随从崔十三和段元杰都是高手,一个缠着清瘦男子,另一个没多会儿就把那堆人打趴下了。两名侍卫合力,加上锦绣也身手不差,轻易将那清瘦男子生擒。

徐朗召崔十三过来护着琳琅,他几步走到吴氏跟前,躬身道:“六妹妹受伤了,我现在带她回去敷药,这里的事就留给夫人了,我会让人协助。”——在场十一个壮汉,除了俩人趁早溜之大吉外,其他九个都被刺翻在地,有徐朗的人在,定然是跑不掉的。

吴氏活到四十岁,从大家闺秀到高门贵妇,这还是第一次碰见持刀拦路抢劫的。纵使她平时再镇定,瞧着这些凶神恶煞蛮不讲理的山匪时也吓得有些发傻,不过终究是长辈,此时表面上也还镇定,关切道:“琳琅那里怎样?”

“伤不算重,只是耽误不得。晚辈就此别过。”徐朗拱手告辞,吴氏忙道一声谢,随即吩咐家丁将那些山匪捆起来,又过去梅氏那里安慰,问她有没有事。

这头徐朗吩咐段元杰和崔十三留守,将那些山匪和清瘦男子一并带回去,他撮唇一啸,这几天刚训出来的健马便飞奔过来。他抱起琳琅飞身上马,锦绣想要跟过去,徐朗吩咐她留在这里收尾。

一地凌乱血迹,家丁们忙着捆人,徐朗策马疾驰离去。

因为马跑快了风吹得凉,徐朗怕琳琅被吹得受寒,将自己宽大的披风一扯,彻底将琳琅裹在怀里。琳琅缩在他的怀里,后面是徐朗宽厚的胸膛,他常年习武,血气热,加之这会儿心里确实气怒交杂,紧贴着的时候仿佛一个热热的小火炉,是满目秋风里最坚实温暖的倚仗。

琳琅勾唇,微微笑了笑。过于亲密的姿势姑且不论,这样的温暖却值得贪恋。

一口气跑到僻静无人处,徐朗这才勒缰放缓马速,到底是怕琳琅受了惊吓,问道:“六妹妹无碍吧?”

“我无妨的。”琳琅已然镇静下来,只是伸出了袖口嫌弃道:“徐二哥带我去换衣服吧。”

“我们先回停云居,叫蔺通给你把脉瞧瞧,那里有我表妹的衣裳,我先叫人寻一套给你换上。”徐朗安慰完了,又问道:“冷么?”

“不冷。”琳琅摇头。怎么会冷呢?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中间融融暖意传来,哪怕前面秋风猎猎,也不会叫人觉得寒冷。她陡然想起锦绣的劝解,疑惑道:“徐二哥,练武当真能让人不怕冷?”

她这问得跳跃太大,徐朗一时没猜到她的意图,只点头道:“这也看你练的是什么,若是我们徐家的这套功夫,确实能强身健体、御寒体暖。”

“那若是我想学了,你能不能教我?”这会儿他的下巴几乎抵在她的头顶,琳琅可不敢贸然转头,免得做出投怀送抱的姿势。潜意识里,她害怕姻缘,害怕感情,对这等过于亲密的姿势,也有隐秘的畏惧。

“怎么突然想起习武了?”

“蔺先生说习武对我的病有好处。”琳琅回答。而且今日遭山匪拦路,虽然有惊无险,细想起来到底有后患。若不是徐朗待人及时赶到,凭锦绣一人如何抵挡那些壮汉,到时候荒郊野外无人相助,后果她想都不敢想。若是习武,哪怕不能打败对方,逃跑时都能添几分胜算吧?她暗暗的谋算。

徐朗却是朗声一笑,“你这细胳膊弱腿,还是别习武了。你体寒畏冷,有锦绣帮你按摩足够,若你当真想学,回头教你一套强身健体的就是。”

在他看来,正经的习武当然是要跟徐湘那样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吊沙袋打木桩样样不能缺。就琳琅这娇嫩的身段,半天都坚持不下来。

其实畏寒怕什么呢?他从来都是个小火炉,将来把小娇妻娶进门时时抱着,过不了几年也能改改她的体质。这般坐享其成,岂不比辛苦习武的好?不过这些话徐朗现下还不敢说,只是心里默默谋划高兴着,伸臂将她重新裹在披风里,纵马回城。

进城后人多眼杂,徐朗将琳琅的帽兜给她戴好,再用披风裹得严严实实,抄着人少的路奔回停云居,一路顺畅。

琳琅缩在他怀里一语不发,心里其实有许多疑惑想问,譬如他为何这么巧赶来,譬如那些山匪是否与朱家有关,严审厉查能否揪出背后主谋。不过这些显然也只能等安顿下来再细说。

停云居里宁静如常,这会儿仆从丫鬟都在场,徐朗倒不敢再造次,将琳琅放下马背,带她一路进院,一面吩咐人去找衣服,一面叫了蔺通过来给琳琅把脉。

其实琳琅除了当时受惊之外并没受什么伤,就只胳膊被那山匪抓得有点泛青,这会儿琳琅没觉得痛,蔺通凭诊脉还判断不出来。

没多会儿丫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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