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

薛瑛也抹泪道:“你这丫头真是,瞧将你外祖母气的,还不说些好话哄哄老人家。”

林琬最会撒娇,使劲蹭在老人家怀里,哄着道:“外祖母别生气了,一会儿您坐下,琬琬给您捏捏肩捶捶背,好不好?”

周太君哪里舍得生气,见她这般撒娇卖嗔,欢喜得紧,将个香软团子抱得紧紧的。

叶文亭闻声走了出来,见是周太君来了,连忙在她跟前跪了下来。

“你这孩子是做什么呢,还不快起来。”周太君渐渐止住泪意,弯腰亲自伸手将叶文亭扶起,拍着她手背道,“我老太婆果然没有看错眼,青程是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好孩子,上天有眼,他是个好人,定能逃过此劫。”

叶文亭红着眼圈儿道:“幸得有林姑娘相救,否则的话,怕是此刻青程……”她又哽咽起来,下面的话再说不下去。

沉沉叹息一声,周太君紧紧攥住林琬双手道:“你这孩子,如今行事越发叫我瞧不明白了,不知道是你大了,还是我老了,哎。以往无论你怎么闹,外祖母都愿意陪着你闹,可是琬琬,你此番做的可不是小事儿,叫外祖母怎能放心?”

周太君虎着一张脸,十分严肃地道:“你要是非得在这里住下,那外祖母也来陪你。”

林琬大惊:“外祖母,这怎么能行,您……”

“怎么不行?”周太君板着脸,态度十分坚决,想着,若再不趁此机会与这丫头都呆会儿,往后等她嫁人了,哪里还有机会见着她,思及此,难免又要落下泪来,“你这孩子,说要嫁人就要嫁人,说开医馆就开医馆,如今外祖母老了,你也大了,不听外祖母的话也是有的。可外祖母想多陪陪你,你怎生还不愿意了?”

林琬忙将老人家抱住,摇头道:“琬琬怎么会不愿意跟外祖母呆在一起,只是,这里毕竟是医馆,一应衣食住行哪里能跟将军府相提并论,琬琬是怕外祖母会住不惯。何况,就算琬琬心中再有几分成算,到底也是有些赌博的成分在,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连累了外祖母,琬琬真是万死难辞。”

“你也知道危险!”周太君实在又爱又恨,忍不住伸手戳林琬脑袋,“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呆在这儿。琬琬,你自己想想看,你如今是待嫁之身,却抛头露面开医馆,这事情要是传到你将来婆婆妯娌们耳朵里,她们会怎么想?你要是在京城,有我给你靠着,可仪州路途遥远,你受了委屈,外祖母想上门替你讨公道都不行。”

林琬嘀咕道:“我就算不这样抛头露面,她也总会想着法子挑刺儿的,反正她也不会给我好脸色。”

“你说什么?”周太君虎着脸瞪她。

林琬忙道:“外祖母您忘了吗?虽则仪州离京城远,可是离两位舅舅驻守的地方不远,我要是受了委屈,单枪匹马寻我舅舅去,他们能拿我如何?再说,两位舅舅手握重权,他们不敢待我如何刻薄。”

前世林琬嫁去仪州的时候,薛家两位老爷已经战死沙场,所以,仪王妃自当不将她这个儿媳妇放在眼里。可如今一切不同了,薛家尚且没倒,两位舅舅依旧手有重兵,但凡仪王想成千秋大业,都不会怠慢她。

这日子嘛,总归是会比前世好过很多的,曾经那些不将她放在眼里的人,不知道今生又是会如何待她的。

想着前世种种往事,林琬嘴角划过一丝嘲讽的笑意来,只想着,仪王府那淌子浑水,只怕是比贵安侯府要深百倍。不过不论如何,好在她重活一回,算是抢得先机了。此番先立下一记功劳,帮仪州王府赢得一些民心,也算是她这个做儿媳妇送去的见面礼。

周太君也是一时间急糊涂了,倒是忘记两个儿子如今镇守的地方离仪州不远,思及此,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倒也是,你舅舅舅母素来疼你,他们若是得此消息,怕是开心得做梦都能笑醒了。”周太君撇了撇嘴巴,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儿,但事情已经到了如斯地步,只能作罢,便只道,“这天色已晚,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歇着吧。你要是想干活,这活永远都干不完,你这没日没夜的,岂不累死?好了,今儿外祖母与你同睡,咱们这就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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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哄得外祖母睡下后,林琬披了衣裳下了楼,想点了灯继续做没做完的事情。

却没想到,才将下楼去,整个人都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揽进了怀中。吓得险些张口就要呼救,可待那股子清幽雅致的冷香窜入鼻中之后,她赶紧伸手捂住了嘴巴。黑暗中,什么都瞧不见,却能够感受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他沉默,代表他心情不好,林琬仰起头来。

什么都瞧不见,但她能够感受得到他炽热的鼻息,带着他身上特有的幽幽清冷体息。

“我向你解释,你别生气好不好?”林琬感受到他拥住自己的手臂越发用了些力道,她有些不舒服,扭了扭身子,好声好气解释说,“第一,我的确是有些信心能够救人的,毕竟,早在几个月之前,我就开始着手准备了。第二……子都,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太皇太后放你回仪州去了,可你多年不在父母身边,而他们膝下素来多子多孙,自当会更疼着那些时刻孝敬在跟前的子孙,还能记得你的好吗?”

“我这么做……也是想着赢得一些民心,我是仪王次媳妇儿,我有的一切,便是仪王府有的,到时候,受尽爱戴的人,是仪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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