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颜懂得给人留面子是交际学当中很重要的事情,包括她训斥手下的人,无论是小主管或是导购,都会挑没人在的时间进行,所以关于施筱雅这件事,施颜是带着她进书房谈的,没有当着许蜜和曲嫂的面。

施家姐妹俩骨子里都有份倔强,这份倔强遗传自施父,施母也总说她们俩这就是随根儿。施父的倔强在于谁都相信,家里那些亲戚很多都是见你有钱了,就凑过去巴结讨好,看你没钱了突然向他们借钱,就准满嘴都是借口躲得远远的,施母因为这种事没少跟施父吵架。施颜的倔强在于她就是想把所有事都做到完美,一个完美主义追求者,上学时为赶设计项目熬夜到施母追着喊睡觉,工作时为分析报表熬夜到朗阳追着喊睡觉,一到周末时朗阳就跟施母一起讨伐施颜。而施筱雅的倔强在于只要她认定的事情,她不会顾及这件事情是对是错。比如施筱雅明知道勾引自己姐夫这事儿不对,可她就是乐意,既然乐意,那就去做,不会理会这件事被曝光的后果。而她不想让施颜知道车是朗阳送的,她就一定不会说。

书房里,施筱雅站在大班台前,一副任性的模样,问施颜,“你怎么知道我那辆车的?”

施颜感觉自己最失败的事就是妹妹对她的不喜欢。

深吸了口气,施颜说是朋友告诉的,问施筱雅是不是谈恋爱了。

施筱雅长得真的很好看,而相貌好的大多数人都很有自信,施筱雅站累了,转了转脚腕说:“是恋爱了,他特喜欢我,不忍心看到我回家挤地铁挤公交,就送了我辆车,姐你放心,他有钱,车和钱都是正规渠道来的。”

施颜下意识地问施筱雅那男孩是什么专业的,家里做什么的,两人什么时候认识的。

施颜问题方问出口,就察觉到触到了施筱雅的雷点,果然施筱雅不高兴地喊了起来,“我就谈个恋爱而已,我又没要跟他结婚,你至于像查户口似的吗!烦——”施筱雅脱口而出就要说出“烦不烦啊你!”但还是迅速地收了口。

饶是如此,施颜还是听出了施筱雅未说出口的话。

施颜每次跟施筱雅谈一次话血压都能升一次,又每一次都生生忍下。

施颜知道她已经把施筱雅惹急了,就换了个方式,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跟施筱雅说她只想了解那男孩的家庭条件,好能保证施筱雅不被欺负,告诉她一个女孩子,谈什么样的恋爱对她日后影响最大。

施筱雅最烦这种说教,几番张嘴要跟施颜顶嘴,但每次都生生忍下,估计是看到施颜的脚而产生了愧疚,直到施颜说出“你听姐一句劝,姐毕竟比你大七岁,姐的经验比你多”时,施筱雅终于不耐烦地打断她,“什么经验?你觉着你婚姻美满了?你怎么知道姐夫外面没女人?你觉着你工作顺利了?你要是没姐夫的话你现在什么都他妈不是,你以为没姐夫的话,就以你这性格能在天天尔虞我诈的商场里干这么久还没被人弄下去?你他妈能不能不管我……”施筱雅话未说完,就感觉眼前一晃,左脸一疼,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施颜,“你打我?”

施颜气得嘴都在抖,“施筱雅!我因为你的一个恶作剧丢了工作,小腿骨折三个月不能走路,但我没埋怨你一句!我不过因为担心你多问你几句,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跟我一口一个他妈的?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施筱雅长这么大,就算做了再错的事,都没有人动过她一个手指头,如今被施颜一个巴掌打过来,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狠狠地瞪了施颜一眼,转身就跑了出去。

许蜜听到一声摔门声响,从卧室里跑出来,就知道这俩姐妹肯定是吵起来了,施颜也是又气又委屈,咬了咬唇,眼泪也掉了下来。

施颜打完施筱雅还没后悔,施筱雅真的越来越过分了,她作为姐姐,有必要教她什么叫做尊重,可当看到施筱雅那个带着恨意的目光时,立即就后悔了,哭了一会儿,猛地又担心起施筱雅的安全,麻烦许蜜帮忙去看看。

许蜜拿上车钥匙,叹了口气,“冤家啊。”

可不就是冤家么,施颜想,她上辈子一定欠了施筱雅很多。

施筱雅跑出去挺远的,许蜜开车找了一会儿才找到施筱雅,施筱雅沿着路边一面踢着石子儿一面打着电话。

许蜜没有立即跟上去,在后面缓慢地开着车,看着施筱雅的背影。

小姑娘在哭,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许蜜是独生子女,完全头回看到亲姐妹俩吵成这样的,以往无论在学校还是单位,看到的都是兄弟姐妹之间的亲昵,直到现在她才算彻底了解什么叫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多少人在人前时光鲜亮丽,独自一人时满身疲惫伤痕。

来来往往经过施筱雅身边的行人,都会偏头瞥她一眼,目光里带着好奇或是同情,而施筱雅完全没有理会,边哭边打电话,很专注。

“姐夫!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啊!你老婆打了我!”

许蜜突然听到施筱雅一声哭吼,诧异这声调儿和词汇不像是简单的告状,中间竟夹着几分的撒娇意味。

许蜜的心猛地一跳,某种不好的直觉涌上心头,车速减慢,犹豫着还要不要跟上去。许蜜皱着眉头,又摇头,自言自语说这不可能,这太超出她的接受能力范围了,但却在犹豫间,已经小心翼翼地停下车,跟了上去。

施筱雅的告状犹在继续,“那她不停问我车是谁送的,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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