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在路上,突然冲过来几个彪形大汉,神态紧张而焦急地问男人,“附近有警察吗?”男人摇头,“没有。”他们又哆哆嗦嗦地问:“真的没有警察?”男人摇头,“真的没有。”
施颜随口讲着笑话,讲到这里停下,笑问板嘉东,“你猜他们是干什么的?”
板嘉东看过余华的书,知道后面大概情况,却摇头,饶有兴趣地问:“是干什么的?”
施颜笑了起来,随即绘声绘色地说:“几个彪形大汉纷纷掏出棍子来,对着男人狠声说,‘不准动,打劫!’”
板嘉东一声失笑,露出一口小白牙,眉眼中开着花,好似喜欢极了施颜讲的这个笑话。
一旁听着曲子的许蜜不由得扑哧一声笑,拿起一袋老杭邦酥饼朝施颜扔过去,“我都替你尴尬,明显板爷配合你笑呢!”
施颜着看视频屏幕里板嘉东的俊颜,轻笑道:“我知道。”
以前她以为确实她有说小品的天赋,但之后与板嘉东朝夕相处,无论她说些什么,他都会嘴边噙着笑,她就知道,他笑不是因为她讲话的内容,而是因为她这个人。
这晚,板嘉东到底是没有说他同几位长辈谈论了些什么,但与施颜关闭视频之前,施颜感觉到板嘉东的情绪已经缓和许多,他说:“尽快消肿,别我回去时你还这么丑。”
施颜笑笑,并起食指中指在唇上一点,而后落到屏幕上。
一个飞吻穿过画面,落在板嘉东颊边一般,他笑得温柔缱绻。
一夜过后,又是一场战役。
四面八方而来的对施颜似真似假的关心与询问,施颜曾经过得太顺风顺水,第一次和朗阳离婚后,亲朋好友各个是真心慰问,然而和板嘉东在一起后,就新添了不少对她嫉妒之心,诸如她一个离婚女人,何德何能傍上一个才德兼备的大款儿?
这时她被人打的视频在朋友圈里传开,就有了不少对她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嘴脸。
幸好施颜心胸算宽广,不和小人计较,那些嘴脸听听看看就罢了,生气无用,深知人活一世,应当学会只听那些关心她的人说的话。
以前公司里的财务傅丽丽也打来慰问电话,无论施颜在职或是离职后,她们俩始终没有断过往来,感情始终不错,傅丽丽确实是个值得相交的人。
傅丽丽问施颜怎么回事,施颜不敢对其他人表露太多无所谓的情绪,以防泄露出消息,被郭文彦知道,便只是叹道感情的事说不清。
“哎,你也真是的,怎的就没个好命呢?”傅丽丽说:“你们这四个人,在咱们商场的时候都是挺厉害的人,也本以为你们会好好的,没想到能出这样的事。”说着傅丽丽突然停下,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嘴快瞎感慨了。”
“没事。”施颜笑笑,“我不会多想,这若是放别人身上,我也会这样感慨,所以说世事无常么。”
二人聊了许久,聊工作聊生活,然后谈起冷清来,傅丽丽叹气道:“冷清现在到底是坐上前勤总经理的位置了,真别说,这一年里,冷清变得和气不少,但不知怎么,随着最近她脸上的笑越来越多,我看着就越头皮发麻,不像有好事。”
“笑?”施颜皱眉问:“她应该也知道我的事了吧?是幸灾乐祸么?”
“我感觉像是幸灾乐祸。”傅丽丽叹气不已,接着忧心忡忡地说:“公司里很多人都知道了,昨天快下班的时候,碰见熟悉的那两个导购,导购都拉着我问你的情况呢,你说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而且朋友圈你还不知道,真的假的都传得跟龙卷风似的。”这说着又跑题了,傅丽丽忙刹车,回过头来继续问施颜,“你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施颜摇头,“没事,养几天就好了。”
傅丽丽唏嘘不已,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万事都会苦尽甘来,施颜笑说过一阵事态平息后,请她吃饭。
和傅丽丽挂断电话没多久,施颜接到商白儒的约见电话,数天前还是施颜为了品牌的假新闻到处找商儒白找不到,现在他又反过来上门找她,当真风水轮流转。
施颜在开车赴约的路上,想起陈戬跟她说过,冷清越来越像她,冷清心里应是还有板嘉东,叫她注意,所以她才有心要把冷清归为需要清扫的障碍物中。
但是郭文彦肯定会知道商儒白来找她,施颜手指在方向盘上点着,琢磨着如何做能够不漏任何蛛丝马迹。
再见商儒白,施颜满脸写着不可置信,商儒白瘦了一大圈,他本就年长他们几岁,这时显得老了好几岁,曾经清逸温润的男人,如今眼窝深陷,十分憔悴。
施颜脚步微顿,下意识后悔她对商儒白是不是太过分了,让郭文彦和尹智慧告诉商儒白祝宇轩的父亲是郭文彦,让他知道他很难再找到祝蕊,让他失去多年的信念与执着,变成了面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疲惫男人。
然而脑中又回想起商儒白在她和朗阳婚姻里做的事,对她仓库做的放火之事,甚至对她品牌进行的新闻误导,哪怕商儒白是受人指使,但还是不能因此涂抹掉他已经在她人生上雕刻的伤害。
施颜深吸一口气,昂首扩胸地朝商儒白走去,“商大仙,近来休息不好?”
商儒白虽然形象变化颇大,但气场和语调仍旧不变,平静地看向施颜,“墨镜不准备摘了?”
“眼眶已经被打肿了,就不摘了。”施颜轻描淡写地说。
商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