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下几十里之外,骑在马上的人正在飞速的前行。
一行人长途跋涉而来,一身的风尘,满脸的疲惫,仍然没有停下休息,焦急的赶路。
天寒,大雪,冷风。
冬日的时节赶路,真不是一个好差事。
这些人骑在马上,仿佛感受不到寒冷,一脸的严肃,动手整齐而又迅速,完全就是一队受过专业训练的人。
泰山之下,小镇上的封锁仍然没有撤去。
来往行商还有旅人,见此纷纷发愁,天寒地冻,要是再不赶路,他们今年可能就无法赶回家中过年了。
小镇上人见到官兵只是围着,倒也没有什么别的举动,买东西的时候更是会给钱,胆子慢慢都大了起来。
宅在家里好些人的天,胆子比较大的,开始走出家门。
街道上,出现了行人的痕迹。
靠着大街的店铺打开了门,客人不算多,但是多少恢复了一些生气。
官兵偶尔还是会出现在街道上,行色匆匆。
“要出大事儿啊!”年长的老者坐在凳子上,看着来往的行人,手中拿着旱烟,一口一口的抽着。
年幼的孩童还不知道忧愁,被父母拘在家中好些天,好不容易可以出来跟小朋友玩耍,一个个非常的高兴,笑闹声不时响起,伴随着他们跑来跑去的身影。
“别跑的太远了。”老者提高了声音喊道。
窗口处,稍微开了一条小缝的窗户微微关上,隔绝了外面笑闹的声音。
桌子上两个人相对坐着,还有一人关上窗户之后,走了过来,在两个人的身旁坐下。
“泰山附近真是难得的安宁,这里的人生活的真是幸福。”刚刚坐下的男子说道,一路上行来,见多了流离失所的人。
一身蓝衣的男子给他倒了一杯酒,闻言笑道:“只要你想,这里的人还可以这样继续生活下去。”
紫衣男子则是冷哼一声,声音都带着冷意,“天下将乱,这里的安宁又能够持续久。”
既然早晚都要遭受乱世,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区别。
“最起码他们能够好好的过上一个年。”蓝衣男子道。
“现在他们也可以好好的过上一个年,只要那些人主动投降,上交所有的东西。”紫衣男子闻言道。
蓝衣男子苦笑,看着紫衣男子,他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天真了,既然早就知道事实,又何必要有这样的妄想。”紫衣男子道。
蓝衣男子沉默不语。
中间的男子手中端着酒杯,听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此刻开口道:“圣旨已下,谁都无能为力。”
紫衣男子和蓝衣男子同时漠然,他们都知道,此刻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那伙人主动投降,可是怎么可能,他们又不是傻子,否则自己几个人一路行来,也不会追的如此辛苦。
楼下的喧闹声仿佛一下子变得遥远,那些孩童的笑闹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
“走吧。”中间的男子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站起身子走了出去,背影带着决绝。
紫衣男子和蓝衣男子对视一眼,两个人起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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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啊,你觉得天下要是真的乱了,最受苦的会是谁?全天下最无辜的老百啊。”国师道,一点点教导着自己的徒弟,“你要记住,战争有时候是为了最后的胜利,只要最后可以让大家过上好日,那么必要的牺牲是可以的。”
国师见到宋婉儿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有说话,留给她时间让丫头自己想清楚。
南宫一族,无论如何的显耀,那都是前朝的事情。
“师傅,你早就知道,守卫前朝宝藏的会是南宫一族的人。”宋婉儿道。
国师闻言笑了,看着宋婉儿,“为师说的都是史书上记载的事情,像是这种谁都不知道的事情,为师怎么可能知道。”
宋婉儿看着自家师傅,她现在觉得师傅好厉害,似乎什么都知道,天地间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瞒住师傅。
国师微微笑了,知道的多,不过是看的多罢了。
“丫头,既然已经见到了师傅,你和墨小子就抓紧时间离开吧。”国师把自己想要说的话都告诉了徒弟,当下也不愿意让他们继续在泰山下待着。
朝廷的人,江湖上的人,这些人没有一个好惹,现在全都朝着泰山来啦,泰山马上就要空前无比的热闹。
“师傅,你不跟着我们一起走吗?”宋婉儿问道。
当下,云墨还有华发老者也都看了过去。
师徒一下午到底说了什么,怎么突然就要分别。
国师看着宋婉儿,刚刚跟徒弟相见,国师也有些舍不得,但是他还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去做,“师傅办完自己的事情之后,会去找你们。”
宋婉儿看着国师,很是不舍。
再多的话,都有说完的时候,这一次的分别,正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见。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
打更的更夫前几天就不敢出来,自从传出此地有朝廷钦犯之后,人人自危,出门的时候甚至不敢自己一个人行动,非要叫上几个人才行。
“什么人?出来!”呵斥声从前方响起,动物不安的叫声此起彼伏。
街道上一阵慌乱,附近的院门似乎关的更紧,没有任何一人出来查看动静,唯独狗的叫声不停,一声比一声响亮。
大树后,暗影出,一个个黑色的身影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