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宁是个很有毅力的男孩,每日寅时就起床开始练武,不管刮风下雨从不停歇,冬去春来,在梨花坞一呆就是五个年头,林菁也早已经长成一个极为漂亮的小姑娘,一双晶亮的眼睛明镜清澈,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般,格外的讨喜,只是性情却并没有随着佛门清地而有所收敛,仍旧恶劣的厉害,这让赵氏格外无奈。
每到寅时穆宁就要起床练功,林菁睁开眼睛用手指挠了挠脸颊,又蹭了蹭绵软的枕头,重新闭着眼睛睡了过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辰时三刻了,赵氏在院子里生火做早饭,莲蕊正拿着扫把木桶扫洒,低低的传来说话声。
林菁自己穿衣起床后,蹦跳着跑到门外,叫道:“娘,我饿了。”今日阳光正好,透过梨树枝叶一缕阳光在林菁的小脸上印出一篇斑驳,暖暖的让人觉得很是舒服。
在梨花坞的日子虽然清苦,可却格外的舒心,赵氏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多,看到林菁喊饿,无奈的摇头笑道:“慈云阁的早课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你倒好,现在才爬起来,也不瞧瞧太阳晒到屁股了上了没有。”
莲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太太,还不是有您宠着,早先前儿我就说要叫醒姑娘的,可偏巧你拦着,如今倒是埋怨姑娘的不是了。”
“就是!”林菁从赵氏手中接过一个糯米圆子,小口的咬着吃,听到莲蕊这般说,连忙咧着嘴附和道:“莲蕊姐姐说的对。”林菁小小的翻了个白眼抱怨道:“再说了,女儿听兰姨说,姑娘家要学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还有女红,可娘偏偏要女儿学什么佛法。”颇为不忿的说道:“女儿长得这么漂亮可爱,又不会绞了头发做姑子,做什么要学佛法?”
赵氏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若是能安心坐下来学琴棋书画,娘也不担心你了。”说着点了点林菁的脑门,道:“还有,多少人争着抢着要跟师太学佛法,怎地你就不乐意呢?”她摸了摸女儿的脸蛋,满心的骄傲,在没有比她闺女更惹人疼的孩子了,那年在林家的狠厉似乎也是她的错觉一般。
林菁摆了摆头,摸着自己脑袋上的小髻,道:“我好不容易梳起来的,别弄乱了。”她挽着赵氏的胳膊,甜甜的笑道:“女儿跟着师太学了琴,可却学不来佛法。”皱着眉头,显得颇为嫌弃,“佛法枯燥无趣的很,也听不大明白,女儿还是喜欢练武,一会儿还要去河边教阿宁鞭子呢。”说着捂着嘴吭哧吭哧的笑了起来,得意的说道:“他可还不是我的对手呢,笨得要死,鞭子总是会打在自个儿的身上。”
赵氏点了点她的额头,叮嘱道:“阿宁是个老实孩子,你可莫要欺负了他。”
林菁吃饭的时候眼睛亮亮的,似乎是什么山珍海味一般,显得格外的香甜,就连高云公主也会常常唤她一起去吃饭,虽说是素食,可做法讲究,竟也能吃出荤腥的味道来,这让林菁满意的不得了。
林菁吃完饭后帮着赵氏收拾了碗筷,这才跑到小河边去瞧穆宁,他们年纪相差不大,梨花坞又只有他能陪着自己玩,故此,两人之间的感情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穆宁垂着手,直直的站在河边,并不似以前那般呼呼哈哈的在练武,从背后看,瞧着有些落寞孤寂。
林菁抿了抿唇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小跑着拍了拍穆宁的肩膀,道:“阿宁?”
穆宁似乎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回头,“菁儿?你怎么来了?”他说完就呐呐的摆手道:“不是,我现在就练功,不是在偷懒。”
林菁皱了皱,“你怎么了?”说着她弯下身子仰着头看着穆宁的眼睛,虽然没有眼泪,可林菁却觉得他在伤心,诧异的问道:“你哭了?”
“没有!”穆宁连忙摆手,在林菁乌黑的眸子下,不知怎么的就说不出口,半晌后泄气的坐在地上,望着潺潺的流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菁有些烦躁,一手拍上穆宁的脑袋,道:“有什么话就说出来,闷在心里有什么用!”
穆宁捂着被啪的地方大怒,“不要动我的脑袋!”
林菁轻咳了一声,讪讪的说道:“以后不动了就是了,作甚么那么大声。”说着哼了一声,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么。”
穆宁听她这么一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叹了口气,半响后才道:“她要来了……”
“她?”林菁纳闷的问道:“她是谁?”待看清穆宁的神色后,林菁突然就悟了,连忙说道:“你嫡母么?”
穆宁点了点头,道:“下个月初五圣驾南巡,她们也在随驾之列,母亲说,高慧长公主要求接我们母子进京。”
林菁突然觉得有些失落,“你要走了么?”她抿了抿唇,侧过头看向穆宁道:“你别担心,你好好学功夫,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你和你母亲了。”
穆宁苦笑了一声,“哪有那么简单,我嫡母是高慧长公主,就连伯母都要让着她,母亲又哪里敢同她作对?”
林菁苦恼的皱着眉,穆宁出身东平郡王府,他父亲穆文宣是现东平郡王的庶弟,先时因才学出众,被嫡母嫉恨,就将其打发回金陵老家,任其自生自灭,穆文宣的姨娘也被蹉跎死了,可穆文宣却也磕磕绊绊的活了下来,待年岁见长,郡王太妃就将一小官庶女指给穆文宣做妻,也就是穆宁的母亲梁秋兰,梁秋兰才华高可性情却冷,她嫁给穆文宣后就一直生活在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