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里,淅淅沥沥的雨声,显的格外透彻,夜风夹着雨,穿过纱窗飘进屋内,沉睡中的季歌忽感一阵冷意,不知怎的,一下子就清醒了。她挪了挪被子,卷了个边压身下,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如同落在了心坎里。
突然的,就特别想大郎。
已经走到了哪个地界?那边有没有下雨?夜里睡的可好?白日里吃的如何?路上有没有遇事?头一回出远门可还习惯……
一时间思绪疯狂翻涌。想了会,季歌叹了口气。夜里的雨,还真神奇,轻而易举的便勾出深藏心底的团团心思。她不愿意想这些,想的再多日子还得往下过,倒不如不念不想,好好过着,静待他们归来。
隔日余婶起床时,季歌也醒了,她没有立即起床,躺被窝里看着素白的帐顶,迷迷糊糊的想。昨儿晚间她好像醒来过,屋外正飘着雨,雨声淅淅沥沥,她好像还想了点什么,然后听着雨声又睡着了。
“昨晚下雨了。”余婶打开屋门,清晨的凉意窜进了屋内,带着雨后的清新,格外的沁人心脾,精神瞬间就清醒了好多。“一层秋雨一层凉,这天又寒了两分呢。”
季歌侧头看向屋门的方向,真下雨了,那就不是梦,她昨晚真的半夜醒过一回,思索着,便道。“余婶中午收摊后,咱们买些窗纸回来,得把纱窗给换了。”
“对。别着了凉,吃了午饭咱们就糊窗。”说着,余氏走出了屋。
待要出摊时,忽的又飘起了细雨,密密麻麻,落在脸上,凉丝丝的,寒意慢慢渗进体内。季歌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紧接着又打了个。余氏在旁边瞅着,忙说。“快进屋再换件厚些的棉衣。”
“姐。别出摊了罢。”阿桃小小声的说着,又想到糕点已经做出来了。“今个我守着摊位,这个我会,有余婶在旁照看着,出不了什么事。”
季歌摆了摆手。“我先进屋换件衣裳。”一会后,她走了出来。“我心里有数,没事的。下着雨呢,你们窝在屋里耍着,莫要外出走动。”对上俩孩子眼巴巴的目光,她又笑着道。“觉的不舒坦了,我下午就不出摊了,放心吧,不会强撑着的,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向来把身子骨看的重。”
“姐我帮你把摊子推到东市去。”这话阿桃说的很坚决。
季歌想了想。“推出猫儿胡同就行了,真推到东市去,我还得送你们回来呢。”
想想也是,阿桃蔫蔫的点了头。
站在一旁的三朵,眨了两下漂亮的杏仁眼。“大嫂,我和阿桃可以帮你守着摊。”她觉的守摊也有趣。
“得看着家呢,家里没人可不行。”再说气温偏低呆在小贩道守摊,是个苦事呢,小孩子抵抗力比较弱,还是窝屋里安全些。季歌伸手揉了揉三朵和阿桃的发顶。
小摊车有遮蓬倒也不会淋着,推出了猫儿胡同,目送着俩个孩子撑着油纸伞手牵手肩并肩的消失在视线内,季歌和余氏俩人才继续推着车子,慢慢吞吞的往东市赶,不求速度只求稳当。
“冷不冷?”摆好摊子,余氏凑过来问了句。“冷的话,去我摊子前坐着,多少要热乎些。”她做的早点卖买,会生炉子。
季歌摇着头笑道。“换了件厚衣裳,这会倒是不冷。余婶,你那来生意了。”
“行,觉的冷了你就拎个凳子过来,咱俩挨的近,耽搁不了生意。”说完余氏大步回了摊位做生意。
下雨天只能依着经验估摸时间,人流渐渐松泛,大概就是巳时过半,可能早些,也可能晚些。
穿的也算厚实,奈不住风吹雨飘,只有个摊子堪堪挡着点,季歌坐不住,双腿有些犯僵,她起身跺了两下,热乎热乎。心里琢磨着,冬天都没到,就这么难熬,得想个法子才行,否则早晚得把人搭进去。
“刘家媳妇来三斤发糕。”那妇人说,又道。“今天可冷多了,有点受不住吧?对了,你家男人呢?最近好像没见着他过来帮你。”
季歌边称着玉米发糕边道。“他有事,近来没空过来帮忙呢。”
“喔。用心经营是吧,我也知道。”妇人接过发糕,数了钱递给季歌。“我这正有桩活呢,想把屋顶拾掇拾掇。”
“不好意思,他们没在县城呢,没法接这话。”季歌抱歉的笑着。
妇人一听随口接了句。“出远门了?也罢,左右我找别人也行,就是听说用心经营做事厚道,常过来买糕点,跟你也算熟稔,想着熟人办事总会放心点。”
“真是不凑巧,倘若在家,定是会接这活的。”
俩人浅浅的唠了两句,那妇人拎着发糕就走了。
“怎的,觉的身上泛冷啊?”余氏走过来问着,伸手摸了把季歌的额头,细细的看了看她的脸色。“有没有觉的哪不舒服?”
季歌嘀咕着,不会是昨晚冷着了吧?嘴上应道。“就是有点泛冷,别的都好。”
“穿的也不算薄啊。”余氏边说边捏了捏季歌的衣裳,想着家里的情况,认真的道。“不如我替你看着摊子,你去医馆一趟。”
“去医馆怕也看不出个甚来,还是买点酒煮个瘦肉姜汤,出身汗再泡个澡也就没什么事了。”话刚落音,季歌就飞快的打了个喷嚏,幸好她头偏的快,差点就喷了余婶一脸。
余婶拧了眉。“得,你快些回家罢,摊子我来看着,糕点买完了,直接搁寄放处,给十文钱放一晚上。”
“好。”一个喷嚏打出来,季歌查觉到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