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飘起了瑟瑟秋雨,气温忽的降了好几度。
余氏趁着没生意,凑到了刘家糕点摊,拎了个凳子坐着。“想什么呢。”搓着手又说。“说冷就冷了,好在咱俩穿的还在厚实,甭管能不能卖完,咱们今天早些收摊吧。”临近傍晚寒气就更重了。
“福伯他们还在路上呢,下着雨,也不知天黑前能不能赶回家。”季歌微微蹙眉。“这雨落的不是时候啊,就是稍晚些也好。”想起每回下雨,有乡亲没着家时,村里会组织人进山接应,多少放心些了。
“这雨细着呢,赶路回家,烧碗姜汤喝下,再洗个热水澡,出不了什么事,庄稼汉底子厚实,这点寒不算什么。”余氏笑着宽她的心。“倒是你二哥,今个娶媳妇,天公就有点不作美了。”
经这么一提醒季歌才想起今天二哥成亲呢,她沉默了下,小声的说。“余婶我琢磨着,清岩洞那边真把蘑菇培育成功,我想让他们把这技术教给我爹娘,好歹也是条出路,能挣几个钱。”
“这你可得想明白了。”余氏看着她,神色透着严肃。“毕竟是清岩洞琢磨出来的法子,虽说里头有你的功劳,你想要孝敬你爹娘可以,但你得想想,一朵还好本是刘家人,可季家还有三个儿媳,这技术多稀罕,万一被儿媳带回了娘家,也想让娘家沾沾光,一传十十传百,这样一来,你就成清岩洞的罪人了。”
顿了顿,余氏又继续说。“你别觉的我想太多,一般的姑娘家,都会向着娘,娘家是靠山,当然大部分也会拎的清,不会婆娘不分,知道要把握好度。就拿你自己说,眼下家里宽松些了,瞅着娘家就有点心软想拉一把,这样的心态很正常,别人也会有这样的心态。所以,这事你要做,还得细细想透,想妥当了才能做。”
“清岩洞里的乡亲们品性不错,把刘家的恩情记在心里,对刘家很是看重,千里迢迢的过来送粮支援你。我不说你也明白,他们凭啥热乎乎的和左右邻居说话打招呼,还不是为着刘家着想,就怕山长水远真出了什么事,远亲比不得近邻,再者,也是告诉别人,刘家在县城看着单薄,在身后还是有大波人在呢,你可别一个疏忽坏了这难得的情分。”说着余氏叹了口气。“就像柳家,好好的情分,说没就没了,多可惜。”
余氏说的这些,季歌都粗粗的想过,此时听着她说出来,心里头暖暖的。“这些啊,我都想过了。会先寻问村长和里正的意见,得了他们的同意,才会和爹娘说起这事,然后,告诉他们,这技术只能捏在他俩手里,谁也不能说,等老了,也不会说出来,就当是借一下清岩洞的财路,给家里攒些家底,让日子好过些。”
“我知我娘的性子,她很是拎的清,就因这样,我才想到这法子。到时清岩洞都富起来了,娘家却还紧巴巴的过着,我心里也不好受。还有,往后家里日子越过越好,大郎他们几兄妹看着一朵在季家过的寒酸,肯定会想着拉一把,如果只单独拉一朵,季家又没有分家,我又是季家的出嫁女,这样一来,季家必定会乱起来。”季歌记着季母说的话,觉的她说的挺对。
余氏听着连连点头。“你想的周全,这换亲比一般的姻亲要复杂些,两面都要顾好,稍有不妥,就容易生间隙。”说完,叹了口气。“倘若不是穷,谁家愿意换亲?”
“后面还有三弟四弟没有成亲呢,等着他们到了成亲的年岁,我大哥二哥生的孩子都能喊爹,到处乱跑乱跳了,你也常说,有了自个的小家,都会先紧着自个,挣的钱要上交,定会生小心思。若我爹娘有挣钱的门路,这就不一样了,日子得过的安宁不少。”季歌越想越觉的,这是一箭数雕的好事,就是不知道清岩洞那边能不能同意。
余氏很认同。“这话说的在理,就这么办吧,到时候定要商量好了再行事,免的出了岔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嗯嗯嗯。”季歌笑着应。暗暗感叹着,能遇着余婶,也是她的福气。余婶经的事多,看的透,和她处着特省心也很轻松自在。
俗话说,人生难得一知己,她这算是寻着了一个知己了呢。
绵绵细雨断断续续的飘了两天,进十月下旬后,这天才放晴,太阳也就中午出来露露脸,气温依旧很低,寒风有一阵没一阵的刮着,空气里透着浸骨的凉意。
吃饭的时候,季歌三句不离定要好好注意保暖,别一个没留神就染了风寒。三孩子听她念叨多了,倒也不觉的烦躁,只会乐呵呵的笑啊笑,很是开心,把话都听耳朵里了,穿的厚厚实实,连鞋子都是纳了厚厚的鞋底,很是舒服暖和。
见着阿河和阿水来帮着收摊时,季歌也没忍住,碎碎念的道。“你俩怎么穿这么少?这衣裳薄了些,得换个厚实点的,是不是手里缺钱?缺多少?我补些给你们,快去把这衣裳换厚实点。”好像怀了孕后,她这性子就越来越大妈了。
“刘姐我们手里有钱,上回你给的银子还留了不少,我们两个向来是这么穿的,都成习惯了,看着是薄了点,可一点都不冷,皮厚实着。”阿河笑嘻嘻的应。
阿水也道。“不冷,穿厚了热的慌,不舒服。”
“年轻人火气旺。”余氏笑着应话。
四人一路有说有笑的进了猫儿胡同,这回阿河和阿水没有留下来吃饭,说是今个晚上有吃饭地儿,人都没有进院落,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这俩孩子品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