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中笑意漾出,反问她:“你呢?”
夷光不假思索:“来生我愿做湖畔一颗芦苇,自由自在。有风来时便点点头,风走了,便与水玩耍,谁也不能带我走,谁也不能奈我何。”
她这一生至此,也不过几年天真时光,而后便离乡背井,辗转在异国后宫,如同被关着的鸟儿,纵然被精心呵护,生活却总有几分枯燥沉闷。
自由自在,是她想了多年的愿望。
夫差听着她的话,有片刻怔忡,而后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道:“是么。”
她笑容明媚,继续问:“你呢?”
“我……”
夫差似乎陷入了沉思。
就当夷光以为,他会说自己仍旧要做一个王者,并且征战四海、建功立业的时候,他却叹了一口气,神色轻松地说:“那我来世便做一个泛舟湖上的船夫,每日去芦苇深处瞧一瞧你,不论阴晴,不管风雨。”
彼时,听到他这样说,她一时愣住。
此刻,冰冷的湖水漫过她的身体和面庞,黑暗与沉寂从四面袭来,意识也因为缺氧而逐渐模糊。
她这样胆小的人,却没有丝毫惧怕。
夫差的面容似乎就在湖水深处,还是那样俊美,若隐若现,仿佛触手可及。
夷光闭上眼眸,泪水自眼角流出,混在水中。
来世她做一枝芦苇,他做一个船夫。
纵使天下连年霍乱、战火纷飞,也与他们再无半分干系。
只盼能日日相见,月月年年,只待到一个枯萎,一个老去。
不论阴晴,不管风雨。
*
初初突然文艺细胞泛滥,不过脑子地问:“顾泽,你来世想做什么呢?”
顾泽似乎是电影看久了,说话也文邹邹了起来::“今生还未圆满,不曾期待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