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渊身形一闪,提起花盆来到后山。
他正要纵身跃下悬崖,身边飘过一阵清风,原来是重新化为鸟儿的邢列缺。
邢列缺看他手上的花盆,红衣男子被团成了个球按在盆里,问道:“他不老实?”
红衣男子闷声叫道:“放我出去!”
太渊道:“还好,只是有些调皮。”说罢,跃入崖底。
这悬崖底下是一处长满杂草的沼泽。
红衣男子叫道:“好臭!我认输了,快带我上去!”
太渊悬于空中,轻声问:“你真的服输了?”
男子大叫:“真的!咱们快上去。”
太渊挥手将他放出花盆。
男子身形陡长,一身红衣艳丽鬼魅。
他正要飘身上纵,就听见那鸟儿冷哼道:“这妖怪一身妖娆,看着就不正经。”
男子立马怒气冲冲折身,向鸟儿张牙舞爪袭去。
只是他还未近前,就被太渊再次压回了盆中,他怒道:“这次明明是这鸟怪的错,你为什么还打我!”
太渊笑道:“你一身杀意,若控制不好,恐怕会反噬自身。我觉得你还是在这里静一静吧。夜深了,孤也要休息了,晚安。”说完,人去无踪。
男子急道:“别走别走,这好臭。”
邢列缺见太渊已经离开,小翅膀一挥,那花盆变成了透明,歪歪斜斜地压在一片杂草上,他听见盆里的妖精一声惨叫,便心满意足地抖抖翅膀回了太渊房中。心里轻嗤,那花妖真以为太渊好性子,他一来就喊打喊杀,太渊难道就不敢收拾他嘛?哼,太天真。
鸟儿飞到太渊的屋子,见太渊正在屏风后沐浴,便化作狸花猫,先悄悄藏到了锦被里。
等他半睡半醒,也没见太渊赶他走,便舒舒服服地和太渊一觉睡到天亮。
转天一早,左清泉就连忙叫醒了太渊,今日陛下便会临幸行宫,就算殿下不去行宫恭迎圣驾,也不能等皇帝来了还没起身。
一时洗漱停当,宫人端上早膳,邢列缺也不是真的猫儿,自然是太渊吃什么,他吃什么。
一人一猫相对而坐,只不过猫儿是蹲坐在桌上。
太渊挥退宫人,亲自给猫儿夹好,虽是清粥小菜,猫儿也吃得津津有味。太渊看了心中高兴,道:“等晌午我亲自下厨,九天可要捧场?”
猫儿好奇抬头道:“你什么时候会做饭啦?”
太渊愣了一下,才想到,现代的记忆都是别人的,道:“是没有做过,不过我看别人做过许多次,应该能做好吧。”
猫儿见他也不是很确定,忙道:“那说好了,午时要做饭给我吃,不能反悔。”
太渊笑应。
皇帝果然在午时前到了太渊这里。他见迎驾的只有零零落落十几个宫人,急道:“太子到底如何了?”
左清泉忙道:“回陛下,殿下正在后头给您做饭呢。”
皇帝一时愣住,做饭?
他之前见到回信,立刻把得力的太医都弄来行宫,结果太医为渊儿诊完脉,都回禀太子并无大碍。
那太渊到底是怎么了?渊儿可不是会为了那点小事闹性子的人。
“做饭?”皇帝回不过神。
左清泉低泣道:“殿下说,如今不知还有几日……只能尽力孝顺陛下,那些繁文缛节是不能遵守了。”
皇帝见这些宫人一时都凄凄惨惨地哭了起来,怒道:“够了!快带朕去见渊儿。”
左清泉忙把皇帝领到灶间。
太渊正炒完最后一个地三鲜,此时正好装盘,见到一众人,笑道:“父皇来了,尝尝孩儿的手艺。清泉,把菜端去院中那棵李树下。父皇,灶间热,咱们快出去吧。”
蹲在灶台上的狸花猫跃进太渊怀里,不忿地抖了抖胡子,说什么给他做饭吃,原来他是捎带,皇帝才是正主。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太渊顺着猫儿的毛,引着皇帝坐到树下。
皇帝此时方才回神,看着面前的菜,问:“渊儿何时会了这些?”
太渊笑道:“孩儿今日也是第一次做,父皇快尝尝,不过是些清炒菜蔬,还请父皇捧场,莫要嫌弃。”
皇帝红着眼眶道:“我儿做的菜,怎会不好。”
太渊介绍道:“还是按照父皇平日的规矩来,只四道菜,父皇不喜喝汤,儿臣就没做,只榨了杯桃汁。”
等小太监先试过菜,皇帝才想起来这的目的,忙放下银箸,道:“渊儿信中所言究竟是何意思?”
太渊道:“父皇,咱们先吃过再说吧。”
皇帝道:“先说再吃,朕心得多大才能吃下饭去。”
太渊沉吟道:“父皇在我小时候,是否时有头痛,但后来,却一日比一日身轻体健?”不待皇帝回答,又道:“孩儿小时,母后病重,太医束手无策,但是第二天下午母后突然好了起来,父皇是否奇怪?”
皇帝被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弄得不知所以,又听太渊徐徐道:“那是因为,儿臣许愿,以我之身换母亲之命。就在当夜,有感儿臣孝心,仙人入梦,他许儿臣能以血救人,但这血也只是治得了病,救不了命。如此,母后又伴了父皇三四年,还是撒手西去。”
那时太渊不过十一二岁,道行不深,每日又要流不少血来给皇后入药,脸色青白,皇帝还以为他是因为侍疾疲累所致。
但杨皇后的心病无人可医。
她最盼望的便是与皇帝恩爱两不疑,做太子妃时,她还能以打理后院安慰自己,她能让他无后顾之忧,他是离不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