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媳妇,这是怎么了?”张老太太总算缓过来,却注意到了马氏的不正常。
李氏忙悄悄拉了把马氏,马氏这才回过神来,勉强道:“回老太太,琏儿来了,我高兴都傻了。”不过看向贾琏的眼神倒真是感激混着慈爱,一想到若不是这外甥,恐怕她连女儿被人弄死了都不知道,早将贾琏当做了自己人。
张老太太叹了口气,便道:“我倒是想与琏儿两人说些话,你们倒都退出去吧。”
马氏一听,实在也支撑不住了,又不敢告诉老太太,正中下怀,看了眼水氏与李氏,三人一道告退。
“是不是雅儿出事了?”待马氏三人走了,张老太太就问贴身的惠嬷嬷。惠嬷嬷却迟疑着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也知道定是雅儿出事了,他们都瞒着我。”张老太太又一叹,老泪又要滚下来。
贾琏见状,忙接过惠嬷嬷手里的帕子给张老太太擦眼泪,在张老太太的瞪眼下,不得不据实以告:“外祖母,三表妹人无事,只是婆家苛待了,大舅母也是不想你伤心。”
“我就知道!”一听贾琏所说,张老太太虽然仍伤心却缓了缓,她与张老太爷一辈子经历太多,同样信奉的事除死无大事,只要张宁雅人没事一起都来得及,“我是那等无用的!”
“老太太,大老爷几个还不是怕您伤心,你多疼雅儿小姐。”惠嬷嬷忙解释道。
“我哪里不知道,如今也不说别的,赶快将她接回来,我的孙女我愿意养一辈子,也不让高家的人蹉跎。”张老太太一面是伤心一面却是气恼,“也是我的不是,高家居然这样的衣冠qín_shòu。”说完又看向贾琏,又长叹一声:“说起来雅儿最像你母亲,我不免多疼些,本想着给找个好人家,别像你母亲一样,谁知道天降横祸,如今又是这样的结局。”
“外祖母别伤心了,三表妹人没事,一辈子还长呢。”贾琏听了止不住心中的酸涩,若是他母亲在,可能上辈子他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从小也不至于如同野孩子一般无人管教,他真的很想知道那祸究竟是什么,将这么多无辜的人卷了进去。
“是啊,一辈子还长呢,你也是,如今好了,一辈子长着呢!”张老太太点点头,搂紧了贾琏。
贾琏压下心中的疑问,他知道在他不够强大的情况下不会有人告诉他,将头靠在张老太太肩上,倒是前所未有的温暖从心底传来。
只是到底张宁雅的事要紧,这般温暖也享受不了多少,张老太爷觉得将来团聚的机会多着,大男人不必有小儿女之态,家中也没空招呼贾琏,重新将贾琏郑重地介绍给了家里上下之后,就将贾琏打发回京。
“你直接回京城,荣国府这些年太过了,你自己要稳住,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少掺和,别以为你家多个娘娘就厉害,那不过是表面光鲜。我给你勾了些书单,你自己多看看。过些日子,你大舅舅就进京了,多去请教。”张老太爷不是春风化雨般的长辈,既然将这个外孙认回来了,该说说,该骂骂。
贾琏却心里一松,这才是不拿他当外人的样子,只是接过张老天爷的书单,腿又软了,长长的有三页纸,这上面的书一多半听都没听过,跟天书一样,但看他外祖父绷住的脸,又不敢反对,只能讲书单小心地揣怀里。
张老太太就慈爱多了,搂着贾琏从头到尾地嘱咐了一遍,又准备了一大堆的东西,方才依依不舍地放开。贾琏又与三位舅舅三位舅母四位表哥一个个道别,又带上几位给他准备的好几车东西并捎给张宁雅的几车东西并人,方才上路。
“二爷,老太爷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么看人这么厉害,奴才几次瞥见腿肚都软了。”待到走远,其中一个贴身长随才敢悄悄地问道。
“就你没见识,爷的外祖父当年可是状元,当过帝师,做过宰相的。”贾琏说起这个就止不住的得意。
“相爷啊!”那长随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这可是戏文里才有的东西。
“二爷,恐怕张家就要复出了。”李忠也在一旁笑道。
“我觉得也像,不过不管复不复出,有这样的舅家,我就没亏。”贾琏点了点头,脸上都是笑意,“快点赶路吧,得先给三表妹去吃个定心丸。”
一行人紧赶慢赶地赶了一天半的路,终于到了张宁雅所在的小庄子。这几日张宁雅被齐大夫调理得起色许多,比起当时的模样真是天壤之别,贾琏几乎有些不认识了,急忙递上信。
张宁雅一见了家书,也顾不得贾琏,细细看了一番,脸上如释重负,深深地拜了拜:“表哥,大恩不言谢!”
“家里的人都惦记着三表妹,只是有些事还需要布置一番,还望三表妹稍安勿躁。”贾琏忙摆摆手,又解释道。
“表哥放心,这事我明了的,那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差这几日。”张宁雅笑了笑,虽然虽有些憔悴,却能看出美人的模样了,贾琏忙低下头不敢乱瞄,想他大舅舅长得寻常,大舅母更是普通,二位表哥不过一般,这位表妹倒是鹤立鸡群了。
“那我就放心了,家里给三表妹送了好些东西并几房家人来。”贾琏松了口气,忙又说道。
张宁雅点点头,也不拖沓,与贾琏很快地交接好,那几车东西吃穿用无所不有,带来的人不仅有管事护院还有两个大夫并调理的嬷嬷,张宁雅眼睛一热,几乎要落下泪来,缓了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