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过去了,大家的生活恢复了正常,薛老爷打发人往梅翰林家送了帖子,说是要亲自上门拜访,也算是给了人家足够的时间来准备。
只可惜,一连三五天地也没有得到梅家的答复,薛老爷还安慰自己,人家衙门刚刚开始上班,忙碌一些也是有的。
不过当天,他就在酒楼遇上了和人吃酒喝茶、谈天说地、笑的欢畅的梅翰林。
这简直欺人太甚。
呃,也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做人不能玻璃心,还是别脑补一大堆这些有的没的了,明天打发人去看看具体情况再说吧。
薛老爷这般地安慰了自己一通之后,然后面色如常地回去了。不过可惜的是,第二天薛管家上门,得到的消息仍旧是没有消息,甚至这次连梅家的管家也没有见着,直接打发了个跑腿的小厮告诉薛管家,自己老爷最近忙着衙门差事,所以没有时间。
薛管家还真心是比较少地遇上这种冷遇,一向都是他们薛家飞扬跋扈,何曾被人这般地看轻过了?
所以饶是不添油加醋,都已经惹的薛老爷勃然大怒了,更何况是本已经气恼了的薛老爷又遇上一个添油加醋的薛管家呢?
这样的化学效应叠加,后果便是,薛老爷当天地就带人打上门去了。
当然,是在听别人说梅翰林已经回了家之后他才在不远处的茶馆动身的,直接上门,这是一件极为失礼的事情。
不过薛老爷也从不觉得自己就是斯文人,反倒是这么莽撞地上门,似乎更加符合自己皇商的人设(口胡,商人一个个小心谨慎,何曾莽撞过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吧,薛老爷都已经堵到了门口,梅家人也不敢闹的太过,之前是奴才上门,他们可以怠慢,可是一旦正主儿上门,却是不能。
这要被人传扬出去,不定梅家还要倒什么霉呢。
梅翰林是清贵的翰林,在翰林院当差,最为要紧的便是名声问题,要一旦坏了名声,就算是你再如何地有才学,只怕日子也难混。
再者说了,翰林院是天下读书人的代表,象征和表率,梅翰林还真心不敢太作便是了。
梅家人也不是拎不清的,客客气气儿地将薛老爷一行人给请了进去,等了片刻,半盏茶的时间吧,梅翰林穿着家常衣了。
他这副打扮也算是有些失礼的,毕竟他和薛家老爷这是第一见,稍微正式一点儿才对。
不过梅翰林偏偏地就这么大喇喇地穿着家常衣服过来了,也不知道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就是了。
他是个商人,不是官员,所以薛老爷不擅揣摩人的心思,也懒得去揣摩便是了。
两人之间也不熟悉,想要寒暄点儿旧情也说不上,所以就直接地开门见山了,
“薛兄上小弟这儿来,所谓何事?”
“喔,原来梅先生并不知我是金陵薛氏么?”薛老爷端着茶盏,不疾不徐地问道。
“这我确实知道!”
梅翰林清晰地回答道。
“唔,既然知道,那便好了,我那不成器的二弟曾经和梅老爷商定好了一门婚事……”
“(⊙o⊙)啊!原来薛先生是为了此时而来,两个孩子还小不是吗?等再过几年,该议亲的时候我梅家自然是会打发官媒上门议亲的。”
梅翰林不咸不淡地道。
“可据我所知,梅家长子如今正在和大理寺卿赵家在议亲,难道是我听错了?”
薛老爷此刻已经将自己手中的茶碗儿搁在了桌子上,冷声问道。
“对,犬子已经和赵家交换了文书,正式地定下了这门亲事。”
梅翰林这话说的还是有那么几分得意的,毕竟能高攀上赵家的闺女,对于他,或者说是儿子,都是一件大好事儿。
“竟是这样?梅家这是要悔婚?”
到了这会儿,薛老爷倒是冷静下来了,不动声色地问道。
“何来的悔婚一说?和赵家定亲的是我的嫡长子,和薛家定亲的便是我的庶长子,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何来的悔婚?”
梅翰林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一般,呵呵地问道,
“莫非当年薛兄误会了,便误以为和薛姑娘定下的是我的嫡长子吗?”
“难道不是么?”
薛老爷淡淡地问了一句。
“这自然不是,虽然不知道薛兄哪里误会了,不过此事我却是要说明白,定然不是嫡长子,我梅家世代耕读,如何会为嫡长子定下商户之女?当年我和薛兄往来,我怜惜敬佩薛兄为人,所以便约好了这秦晋之好,为我的庶子定下了薛兄的嫡女,再者说了,即便是梅家的庶子,如今也已经是秀才之身,也不是不上进的纨绔子弟,这一点,薛族长大可放心!”
说着这话,梅翰林的脸上竟是傲然之意,这也难怪,权贵子弟中,尽管不乏上进者,可更多的却是坑爹丢祖宗脸面的纨绔子弟。
像梅翰林这般,对于子嗣培养得当,孩子也上进的,算是少之又少了。
“确实难得。梅老爷可知我薛家是什么样儿的人家?”
薛老爷感叹了一声,看着梅翰林脸上的傲色更盛,继续地问道。
“唔,这我倒是知道,薛家是金陵巨富,内务府皇商!”
梅翰林将“金陵巨富”、“内务府皇商”两个咬的很重,也不知道想要表达个什么意思。
薛老爷都说了,自己就是个小商人,着实地不擅揣测人的心思,所以他也不去揣摩梅老爷的言下之意了。
“很好,很好,既然梅老爷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