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你是族长,你怎么说?”
贾母对于自己的外援林如海一言不发之事虽然心中颇有意见,可也知晓这种家务事儿,外人着实是不能掺和的b>
再者,贾府如今大不如前,要借助外力,借助林家的地方多了,所以她若是再和林家交恶,殊为不智。
尽管理智上能接受,可是感情上接受不了,林如海是贾府的女婿,合该站在自己这一边才对!
勉强地压下了心头的不满之后,贾母耷拉着眼皮,对着贾珍问道,
贾珍自己也为难啊,这说起来,他和贾赦臭味相投,三不五时地聚集在一起吃酒玩乐,最是亲睦不过了,按着道理来说,他该偏着贾赦才对。
可是贾珍虽然是个纨绔,万事不理的性子,可也知道西府的这位老祖宗最是偏疼政二叔,最是疼爱宝兄弟,所以他该如何选择?
贾珍心中为难,嘴上嗫嚅了半天,这才道,
“一切听老祖宗的吩咐!”
贾赦父子对于这种情况自然是也不意外,贾珍是个什么模样他们比谁都清楚。
贾母对于贾珍的滑不丢手有些不满,不过贾珍是东府的,且是贾氏一族的族长,哪怕自己是超品的诰命也得给族长几分面子的。
哪怕他是晚辈呢!
所以如今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贾母的身上,贾母自己也是为难,到底该如何是好?
“女婿,你可是有所建议?”
看着一言不发的林如海,贾母突然地问道。
众人一惊,然后目光都聚集在了林如海的身上。
他苦笑了两声,这是别人的家务事儿,自己掺和进去算怎么回事儿?
“老太太,按着我的心意,儿孙自有儿孙福。”
林如海就是这么一句话,不过也表明了他是赞同贾家分家的,贾母一震,双目冒着精光,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王大人呢?”
既然征询外人的意见,自然是不能拉下王子腾的。
“老太太,我惭愧啊,这是府上的家务事,实在是没有我插嘴的地方,不过我也是赞同林大人的,儿孙自有儿孙福。”
王子腾尴尬地笑了笑,似乎是真的挺惭愧的,不过具体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便是了。
不过王家女儿干的好事,他这个当家人,势必要给贾府一个交代才行呢。
王子腾想想也是头大,自己简直苦逼,别人的姻亲都是助力,唯独自己,实实在在地是一帮子扯后腿的。王子腾在想,反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己狠心下来谁也不去理会,看看这几位是否还能嚣张的起来。
当然,贾府的动荡也给了王子腾某些启发,贾府的内宅妇人这般地猖狂嚣张,那么自己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
家宅不宁,内帷不休,这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罪名,平时没事儿的时候问题不大,一旦摊上事儿了,这绝对是惹祸之源。
王子腾能受帝王宠爱十余年,步步高升,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可不单单是勋爵之后那么简单。
上过战场,经历过风霜的王子腾绝对比别人狠上许多。
武将做事儿,粗鄙不过脑子,全靠一腔热血,一身武艺,不过王子腾恰恰是个例外,他文武兼修,难得的儒将,又是一品人才,自然是受着皇帝的信任,步步高升。
如今的王子腾,节制着京城几方兵马,拱卫京城,说一句皇帝将自己的性命放在了王子腾的手中也不为过,这般才是盛宠人物。
若是王子腾老老实实,别掺和到那些要命的事儿里头去,绝对能平平安安,位极人臣!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相,哪怕王子腾没有儿子,将来的所有家业都会落到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子侄身上,不过王子腾还是想让家族更进一步,成为顶尖的世家,所以才会铤而走险。
结果么,一目了然,皇帝如何能容忍自己的心腹变节?王子腾死的不明不白只怕便是有当今的手笔。
皇帝的心思你别猜,林如海也是就着发散了一下自己的思维,然后回神过来,偌大的厅堂上,静悄悄的,等待着贾母的最后裁决。
看着几个不成器的子孙,再看看垂着眼皮的林如海和王子腾,贾母心中泛起了一丝的苦涩来。
“好吧,分家就分家吧。怎么分,你们看着办吧。”
贾母干哑着嗓子,对着众人道。
看着欣喜若狂的长子长孙,一脸灰败勉力保持着风度的贾政,贾母只觉得心神俱疲,儿孙不睦,对于老人家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打击。
但凡勋贵分家,自然是有早有定例的,三七开,长子拿大头,次子分小份儿,也恼不得贾政不想分家呢。
不过在分家之前,贾赦父子还要和二房撕撸一件事儿,那就是账册上不干不净的事儿,这许多的东西都是折损,要不然亏空,账面上基本上被搬的干干净净,难道自己父子折腾了这么久,就只能得了一个空架子不成?
索性贾赦在搂财方面确实是一把好手,所以早早地就和儿子俩人将这些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
既然进入了具体执行阶段,作为外人的林如海和王子腾再留在这里就不是那么方便了。
林如海和王子腾提出了告辞,贾府众人也没有挽留,贾赦兄弟亲自地将二人送到了府门口,王子腾和林如海相视苦笑了几声,然后各自分开,家去不提。
偌大贾府,这一夜所有人基本上都是彻夜未眠,包括几位小主子们。
哪怕老太太怕吓着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