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桑城。
石之轩出宫已经有二十三天,这二十三天江湖上的形势格局,都被他了解的差不多了,他更是趁机掌控了流沙组织。
流沙是卫庄一手创建起来的,当然不是那么好掌控的,虽然石之轩凭借着自身强大的武力打败了卫庄手底下的那些高手,但也只是暂时的压制,那些亡命之徒当然不可能就此臣服于他。
甚至连卫庄他们都不是彻底忠心的——杀手没有忠臣可言,更别说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了,但流沙有流沙的一套规则,那就是只要是足够强大的人才能统治他们,才能够让他们服从。
而石之轩只需要他们暂时乖乖地听话就好。
二十三天的时间,让石之轩由西到东,几乎横跨了大秦小半个江山,也可以让秦王即将娶后,娶得还是个男王后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
石之轩一路上不时的会听到一些人在谈论这场即将到来的婚事,大多数人的语气并不是祝福友好的,鄙视、仇恨、幸灾乐祸等等暗地里的嘲笑应有尽有,但他却罕见的没有生气,更没有发怒的动手杀人,婚礼将近,他并不想让手上沾血。
而且颜景白也不会喜欢!
黑衣挺拔的高大身影安安静静的坐在茶寮中,他的面前放着一碗清水,用布细细裹着的长剑就靠在他的右手边。
窗外吹来的风撩起他雪白的发丝,也惹来茶寮老板娘时不时投过来的风情万种的笑。
石之轩视若不见,眼神都没有往那边瞟上一下,他只是慢慢地喝着碗里的水,想着自己或许是时候该回去了。
有人在等他回去。
而就在他唇角微勾,心情不错的思念某人的时候,一个异常嚣张的声音却让他瞬间沉下了脸。
“要想过桥,可以!从我胯、、下钻过去!”
石之轩目光一凝,就看到茶寮斜对面的那座石桥上,一个嚣张跋扈的男子,正和一个衣着简陋的年轻人对峙。
尤物一般的老板娘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和他一起看向窗外,然后唏嘘道:“刘大又在欺负韩信了。”
“韩信?!”石之轩目光微闪。
老板娘面色一喜,略显殷勤的说道:“韩信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就住在桥下的石洞中,而刘大是这里有名的地痞无赖,经常惹是生非,欺负弱小,尤其喜欢跟韩信过不去。”
“这样啊......”石之轩意味不明的叹息一声,然后只见他身形一闪,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唯有桌面上留了几枚铜钱。
老板娘微微一愣,面色有些黯然,罢了,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这样也好。
她挥了挥帕子,重新挂起那种风情万种的笑。
...
众目睽睽之中,韩信慢慢的跪在地上,四肢并用,一步一步的从无赖的胯、、下钻了过去。
鄙视的眼神,嘲笑的言语,纷纷落在他身上,可他的头颅却高高的扬起,那双漆黑的眼睛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或难堪或自卑或愤怒的情绪。
这样在任何一个人,尤其是男人看来,非常具有侮辱性的事情,韩信却做得云淡风轻。
等钻过来的时候,他拍了拍手,刚要站起来,就看到一截玄黑的衣摆出现在他面前。
黑色的衣摆并不普通,是用上好的衣料做成的,衣摆边缘用暗色的金线绣着不起眼的纹路,奢华而低调。
韩信微微一愣,慢慢地站了起来,他先是拍了拍衣服上沾染上的灰尘,然后才抬头看去。
白发,黑衣,高大挺拔的身材,俊美深刻的五官,面前的这人气质卓然,唇边的一丝淡笑让人捉摸不透,绝非寻常人物。
韩信瞳孔微缩,然后慢慢地往旁边挪了两步,想要绕开对方前行。
但黑色的身影一闪,石之轩再次站在了他面前。
不比面对刘大时的无动于衷,韩信瞬间戒备了起来,他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就被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
“你这家伙,快把我的 东西还来!”
说话的是荆天明,自从墨家机关城崩毁后,所有幸存的墨家子弟纷纷逃脱在外,而墨家新任巨子荆天明和他的朋友项少羽则托庇于儒家。
平日里他们都要小心翼翼的隐瞒身份,以躲避秦军的追查,今日好不容易在儒家三当家张良的带领下能够出来散散心,就碰到了石之轩这个抢了他宝贝武器的人,以他冲动的个性能够忍得住才怪!
与他同行的张良和项少羽纷纷头疼,他们不像荆天明这般鲁莽,这两人可是清楚的看到当天在墨家时对方的实力的。
项少羽紧紧地捂住荆天明的嘴巴,他可不想今天把小命丢在这里,而张良也有些后悔带他们俩人出来了。
对方武功深不可测,手里拿着的又是天问剑,身份定然不寻常,与秦王嬴政绝对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被他看穿了荆天明现在的身份,不但是墨家,恐怕还要牵连整个儒家!
便是他智计无双,一时间却也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
石之轩什么也没做,只是目光一扫,三人就感到一阵强大的压迫力迎面袭来。
压力越来越大,夹裹着森冷的杀气让三人无法承受的后退一步,项少羽大喝一声,几乎忍不住想要冲上去的时候,却被张良死死的拽住了。
压在三人身上的那座大山一下子消失了,项少羽和荆天明有些奇怪地咦了一声,然后他们就发现对面的人已经不在看他们了,而是将视线投向了桥下。
那里,一个仙风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