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珑抬手,端起茶杯,将里面的茶水全倒在花饼上。
看见林珑动作,林母吓了一跳:“这是为何?”随后又心疼那些花饼,可惜了,太可惜了。
“娘。”林珑放下茶杯后,轻唤一声,温声交待,“以后郑迪再送东西过来,您不要动,必须要第一时间通知女儿。”
林母不是个傻的,瞧见女儿动作,又听她的叮嘱,心里就有点嘀咕。
嫁给林父后,两口子和睦,没有那些妻妾相争的龌蹉事。可在林母出嫁之前,张家大院里,却是见过不少你来我往,互相陷害的桥段。
“这花饼……”林母皱眉盯着被茶水渐渐化开的花饼,心中凛然,她知道林珑通医理,定不会无中生有。
林珑解释:“里面添了东西。”
难怪这点心香得诡异,林母忍不住后怕,幸亏她惦记女儿,没有吃。
而后又想到这点心是林珑送给郑迪,郑迪又转送到她这,心中立时恼怒异常。
她这是在陷珑儿于不义,小小年纪心肠就如此恶毒,郑家真是好家教。
林母走后,林珑盯着盘子发呆。
丁香瞧见了,十分不解:“娘子还看这污秽东西作甚?”
“嗯?”林珑歪着头,好看的水眸微微圆睁,像是一只柔软的小猫。
丁香很少见自己娘子这番模样,感到很惊讶,想不到娘子还有这样呆呆可爱的一面。
她放软声线,指指盘子,解释道:“婢子觉得这点心污秽,娘子看它作甚?”
林珑笑了,唇角漾起两个可爱的梨涡,她不赞同丁香的说辞,“东西没有干净、污秽之分,便是剧毒也是能救人性命的,怕得是人心污秽。”
她在思考一个问题。
郑迪送她这样一个大礼,她若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亏欠。
就像是一条毒蛇盘在院中,虽然它还没有伤到人,但谁能保证它以后不会伤人。
丁香立在林珑身侧,也盯着花饼看,半晌叹息一声,有些感慨:“您说,郑娘子年纪小小,心眼怎么这般坏,她的心是不是就像娘子说的,已经污秽不堪。”
“傻丫头。”林珑抬手捏了捏丁香的脸,“人为了利益,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丁香并不了解事情经过,也没将郑迪想得那么坏,只认为是郑迪在争宠。
待后来,在蓝琼那发现花饼,并见到蓝琼的惨状,才意识到郑迪有多恶毒。
半夜里,蓝琼就发作了,上吐下泻,面色青白,更恐怖的是,从脖颈开始,脸上爬满黑斑。
请来两个老大夫诊治,都说是水土不服。
郑迪也假惺惺过去摸了摸脉,面上做出担忧状:“琼娘莫怕,你这症状常见,喝了药睡一觉就好了。只是你这身体太弱,以后就不要去厨房,千万不要太过劳累。”
林珑也过来瞧了一眼,望闻问切,确实是水土不服。
只是……这黑斑是怎么回事?
瞥见林珑皱眉思索,郑迪心中爽破天,哈哈哈,她才不会提醒她诊治错了方向呢。
待明日林母毒发,最好林珑也按照水土不服的方向诊治。
让她亲手医治死自己的母亲。
因为太过得意,郑迪有些忘形,面上就带出几分。
林珑突然转向郑迪,轻“咦”了一声:“迪娘怎么笑得这般开心,可是有了诊治方法。”
郑迪听了心中一凛,恨得差点咬碎了银牙。
贱人!
秦王妃也看向郑迪,见她先是眼中带笑,然后又恨得面目狰狞,心中顿生不喜。
这丫头,无情又浮躁,连掩饰都不会。
两个大夫以及郑迪都确诊是水土不服,只剩林珑一人还在那皱眉思索。
郑迪心中冷笑,打着关心蓝琼的幌子,斥责:“琼娘病得这般重,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想耽误琼娘不成。”
话音一落,林珑还没说话,一旁的老大夫先不乐意了。
他捋了捋长长的胡须,替林珑说话:“此言差矣,这位小娘担心延误病情没错,但瞧病最忌讳惶急,匆忙诊治,没有确诊便急急开方,最是要不得。”
老大夫的旁边的中年郎中也点头附和:“齐先生说得对,何况林娘子医术远高于我等,自然要等她确诊之后在开方。”
两人竟是一致以林珑马首为瞻的意思。
见此,就别提郑迪心里的惊涛骇浪了,连秦王妃都好奇地看了林珑好几眼。
她听说过林珑医术高超,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此时此刻,见两位大夫表态,心里才对林珑的医术水平有了直观的认识。
怎么会这样?郑迪心中惊慌,她一直以为林珑的医术跟她差不多,或者还不如她。
她虽然口称会医术,其实只是皮毛而已,哪有正经大家闺秀不学琴棋书画,一心只研医道的。
所以,蓝琼毒发,秦王妃才打发人去外面寻大夫。
但她万万没想到,林珑的医术竟然这般高超,连这两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夫都以她为首。
惶急片刻,郑迪的心慢慢镇定下来,抬头瞥见林珑还在观察蓝琼。
心中不禁冷笑,哼,再高明的郎中也检查不出来,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并且,若是蓝琼去了,还能给林珑扣一个耽误病情的罪名。
“去取我的刀来。”林珑吩咐丁香,她有一把小小的手术刀,锋利无比。
秦王妃看着惊奇,“这是为何?”
“嘘!”齐郎中对医术痴迷,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