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戏的人群堆里,走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个头医生。
看着他依然稳沉的步子向自己方向走来,米小可心中掀起一番波澜。自己眼睛花了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高个头医生在肥婆娘面前站定,严肃地说:“你还想不想你儿子脚快点好?”
肥婆娘见是主治医生放开了米小可,换了一张嘴脸说:“当然想。”
“你儿子的脚其实没有什么,住几天院就会好了,不过他现在需要的是休息知道吗?像你方才那样吵吵闹闹,像什么话?”他转头看了看米小可又对她肥婆娘说:“人家可是小姑娘,你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和小姑娘一般见识?”
“是我的错,我的错。”医生面前,肥婆娘完全变了一个人,没有人先前的嚣张跋扈。
米小可近距离看着他,激动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真是他,凌天,那个阳光的医生。她很想直接叫出他的名字,可瞬间想起临别时霍妖对她说的话,她收起了激动的情绪,面色淡然。
霍妖临别时除了说以后他们不要再见外,还说如果在文莱遇到a国的故人,不能相认,要装着不认识。
当时她还想自己一出生没多久都是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江岛上,没机会认识什么人,根本不可能在文莱这个国家遇到什么故人,便一一应下了,现在想想天下之大,真的是什么事都能发生,她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个小国,能遇到凌天。
肥婆娘在医生的劝导下不再与母女俩计较,还赔着笑脸送她们出了病房,此时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楼道上又一次恢复到了方才那般宁静。
楼道是静了,可凌天的心无法静下来,因为那个认识的可儿好像不认识自己,明明离她上次出院不过一个多月,她怎么对自己就像陌生人一样。
“可儿,是你吗?”他叫住了她。
吴霜见有人叫女儿,问米小可:“这个医生你认识?”
米小可转转眼珠子说:“好像是认识,他来过我们学校,可能是哪个老师或同学的亲戚吧。”她知道养母赶着去上班催促地说:“你上班要来不及了,今天他也算帮了我们,我过去道个谢,然后自己回学校去。”
吴霜因为养女的事早就耽搁一上午了,自然是不愿再在这里停留,笑着说:“好吧,我先走了,好好谢谢人家。”
看着养母离开,米小可呼了一口气,回头时,凌天早已走近。
“我们认识吗?”她牢记霍妖的话,断然不敢与他相认。
“我是凌天呀,米小可,在a国时,你的脚腕受了伤,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凌天略低着头看她,她除了身上的衣服朴素一些,头发扎起外,模样一点儿也没有变,还比之前精神了不少。
“对不起,我不叫米小可,还有我是文莱人,从来没有去过什么a国,你可能认错人了。”米小可说出这番话时,就是狠不下心来,“不过今天的事情,真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解围,那个肥婆娘不可能轻易放过我和妈妈的。”
“那个离开的人是你妈妈?”
“是呀,她是我妈妈,我们是土生土长的文莱人。”米小可抖了说:“我该去上学了,谢谢您,医生!”
说完像一只蝴蝶一样飞走了,留下凌天一脸的疑惑,按理说他这么大一个人了不可能认错人,还有她的样子,她的声音和以前一样都没有变化,一定是中间出了什么事,她有着难言之瘾所以才不敢认自己。
一定是,肯定是。
凌天双手紧握,目光坚定。
自两个男生为她打架后,她在学校里的名气越来越响了。学校里,没有人不知道一个叫‘吴可’的女学生,长得那是不一般的漂亮,没有华丽的裙子,一个马尾辫扎在脑后,就是这样没有经过特意修饰的样子,已经美艳过人了,如果精心一打扮,那还了得。
当米小可走近校门的时候,她发现身边经过的学生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女生不用说了,更多的是忌妒,男生就有一点复杂。
身正不怕影子歪,米小可这么想着,挺起胸,直起背大步向前走。
在学校里上课就是不一样,一大堆的学生坐在一间明亮的教室里,看着年轻老师在黑板上写写画画,这种感觉真的很好。不像以前住在江岛的时候,好几个家庭教师围着自己一个人,而冷傲又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所雇的教师青一色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女人。试想一个正值年华的少女对着几个老女人般的家庭教师,读起书来感觉怎么可能会好呢?
自由就是好。
突然一股风吹进窗户,米小可眯眼闻着,原来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两节课下来,终于可以放学了,她伸了伸懒,离开教室。还和从前一样,一个人独自走在校园里,不顾及他人的眼光,一个人静静地走着。
校门近在咫尺,可因为一个人出现,她却望而却步。
凌天脱下了白大褂,穿着休闲的t恤,慵懒地靠在白色汽车旁。米小可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穿便装的样子,与身着白大褂比起来,更多了一份亲近感。
她不知有多想跑过去,然后拉着他的手说:“凌天,我是米小可,我如今自由了。”
想归想,她万万不敢,,像没事人似的走出校门。
经过凌天身边的时候,她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甩甩马尾巴,如风而去。
“小可!”她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就停了几秒,没有理睬,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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