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着眼前的尸体,眼泪从美眸中一滴滴地落下来。灵犀是她舍弃的棋子,可这个大女儿由她亲手养大,也是她疼过爱过的,望着是灵犀那条苍白的断臂,满身的血污,心深深跌入谷底,手紧紧握成拳:“夜非白!你竟敢,竟敢这般做!”
灵犀的眼睛突然在这个时候张开,仿佛是死不瞑目一般望向皇后,皇后往后倒退一般,心中大骇,大声道:“快给本宫抬出去,抬远点,快!”
宫人们急忙将尸身抬了下去,直至很远,皇后脑子里依旧浮现刚刚的场景,心里恐慌至极,夜重华,他居然如此之狠,若昨日,没将灵犀供出去,那她岂不是?
越想心中越是害怕,脸色苍白了起来,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快,快传太医!”
灵犀作为南风的公主,如此凄惨死去,本应风光大葬,皇后却摄于夜重华的压力,不能也不敢给灵犀厚葬,更枉说报仇,只草草的葬了了事,况且她一想起灵犀那惨状,便觉心头打鼓般,不愿再想,她只是安慰着自己,只有灵犀的死才能换回所有人得安心。
近日她足不出户,常常做恶梦,不能安寝,直至传出夜重华即将携欧阳舞返回西陵的消息,皇后才算真正的放下了心。
容随云看着眼前的欧阳舞,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不舍,声音却十分平静:“小五,你可是要跟他回去了?”
今日是欧阳舞最后一次来替容随云治病,等她从他身上拔下最后一根针之后,突然听到容随云这般说,怔了怔,嗯了一声:“你身上的余毒我已经替你去除干净,再服几剂药你的身体会慢慢好起来,想必再过一段时间,你能够重新站起来了。”
容随云的双腿废了十年,如今听到能够站起来居然没有一丝高兴,温润的双眸落在她的脸上:“小五,你再留一段时间,等我能够站起来再离开不可以吗?”
欧阳舞抬起头来,却见容随云的唇边带了丝浅浅的笑容:“我与你开玩笑的,你还有要事在身,总不能为了我一直留在这里。”
欧阳舞笑道:“容七,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若是有空我会来看你的。你是我在南风国唯一的朋友。”
“嗯,唯一的……朋友。”容随云笑容恬淡,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把视线从欧阳舞的身上挪开,“那,便祝你一路顺风。”
欧阳舞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道:“小心皇后!”
“好。”
欧阳舞离去之后,卫林追上她,神色激动又狂喜:“姑娘的意思是,主子的双腿有可能能站起来?”
一旁站着的卫林早已忍耐不住,见欧阳舞已停手,便急急的问道:“姑娘,主子他怎么样了?”
“现在余毒已清,你每天替他活动双腿,很快便能站起来的。”
卫林的脸上布满惊喜,忙跪在地上给欧阳舞连磕了几个头,激动道:“果然是神医降临,卫林谢谢杨姑娘,姑娘以后有任何事情,卫林必将赴汤蹈火!”
欧阳舞笑道:“我要你赴汤蹈火做什么,你只管伺候好你家主子便成,记得伺候好你的主子吃药。”
“是是!”
欧阳舞走了半晌,卫林转头便发现容随云推着轮椅停在门口,神色痴迷地望着她离去的那条路,他的神色在夕阳下更显得落寞与伤感,眼中是浓浓的不舍。
卫林忍不住叫了一声:“主子。”
“明日,她便不会来了,以后,她都不会来了。”容随云叹了一口气,接着转了轮椅朝里屋驶去,留下一个悲伤的背影,仿佛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他期待的东西。
欧阳舞回到别院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还未进院子,便看到夜重华站在门口,他身着一袭黑色的锦袍,身形挺拔修长,此时神色却是闷闷的,薄唇紧抿着,突然看到她进来,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舞儿,你回来了?”
欧阳舞看着夜重华欣喜的模样,没好气道:“我出来才没多久,你现在站在这儿做什么?”
本来每日午时都要去容随云那儿替他施针,夜重华日日阻挠,今日更是假装自己又看不见了,抓着她不放,直至她故意诓他才露出了破绽,他这段日子,还真是越来越孩子气了。
夜重华仿佛根本没听到欧阳舞说什么,只是执起她的手:“舞儿,我饿了,饿得头疼。”
夜重华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傻透了,竟然会觉得欧阳舞不喜欢她,还要想法子试探她。其实她的心很软,看见他受伤,会心疼他,果然就见到欧阳舞将他往里面推:“你饿了干嘛不先去吃,进去。”
夜重华的脸色现出一抹璀璨的笑容,比此时天空中的星星还要亮,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我要等你一起。”
早就有人准备好饭菜,欧阳舞不喜有人伺候,夜重华便将周围的人撤了个干干净净。他往欧阳舞的碗里夹了几片卤牛肉:“舞儿,你多吃些。”
“嗯。”
“这几日替那个人治疗一定很辛苦,不过明天终于不用去了吧?”夜重华脸上带着试探之意,又往欧阳舞的碗里夹了几片青菜,欧阳舞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看着他眼中闪过愉悦的神色,还是点了点头。
“舞儿。”
“你先把饭吃了,哪儿来那么多的话啊!”欧阳舞往他的碗里夹了好多菜,“你不是饿得头疼吗?”
夜重华放下筷子,握住她的手:“陪我回去好不好?”
欧阳舞低着头不说话,夜重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