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客厅,涌满了红色的火光,淡淡的果木清香若有似无。
贺川夹着香烟站起来,扫了一圈客厅,往楼梯走去。阿崇被火烤了半天,不甘心地说:“你强……”
他也想顶一顶啊!
贺川沿着旋转楼梯上去,楼上总共有五个房间,房间里陈设简单,复古的欧式家具,黑框的玻璃油灯,墙上挂着几幅老照片。卫生间面积极大,中间摆了个浴缸,玻璃淋浴在角落,盥洗台靠着窗。
一面墙都是半人高的窗户,望出去能看见葱翠群山,这栋别墅像是孤存于世。
他洗了个澡,围着浴巾走出浴室。阿崇叼着根香烟,正在摆弄“热得快”,问他:“你什么时候顶了她的胸?怎么顶的?”
贺川擦着头,笑着:“怎么,想学?”
阿崇说:“教我两下子呗!”
贺川把擦头巾用力一摔,打到了阿崇的胳膊:“还没被人耍够?”
阿崇干笑:“待会让她来接我们去吃晚饭?”
“刚才没吃饱?”
“你不打算吃晚饭了?”
贺川拿出小糖罐,抛了颗糖进嘴里:“不吃了。”
阿崇说:“那我晚上给你打包。”
“随便。”
阿崇拿着热得快回自己房间,试着烧了一壶水,喝了一口,牙齿总算不疼了。天将黑时他打电话给蒋逊,晚饭照旧在丽人饭店吃,这回碰到了王潇她们。
王潇看了看四周,问阿崇:“你那个朋友没过来啊?”
阿崇问:“你找他?”
“我就随便问问……”
阿崇笑道:“他精神不济,早就睡了!”
“啊?他精神不济?那么大个子呢……”
“中看不中用呗……他虚啊!”
蒋逊吃了口饭,眼角瞟了他一下。
一天即将结束,蒋逊将阿崇送回别墅,回来之后洗了一个澡,抱着钱躺上床,一张一张数过去。
她在丽人饭店有自己的房间,房间面积不大,和饭店员工在同一层,好在独立一间,外面有一个宽阳台,风景独好。
数钱数累了,她还是睡不着,冬天的晚上,山上温度特别低,她的房间空调坏了,手里只能抱着一个水杯捂一捂。待了一会儿,她索性披了件毛衣,拎着甘蔗,出去找人解闷。
员工聚在露天花园里闲聊,边上升了一个篝火,见到蒋逊,忙喊她过来,问起她家里的事:“我说你怎么大半个月都没来这里,原来你妈她……”
蒋逊笑着:“早晚的事,没什么的。”
另一个员工拿出一个红包:“这是我们大家的一点心意。”
蒋逊推辞:“不用了。”
“没多少,就一点心意而已,你收着!”
蒋逊不想收,身后有人说了一句:“收着吧。”
员工们齐声喊:“老板!”
一个员工让出座位,石林坐下来,正好临着蒋逊,说:“也有我一份,不多,收着吧。”
蒋逊不客气了,笑了笑接过:“那谢了,吃甘蔗吧。”
明天还要工作,吃完甘蔗,员工们就回房了,花园里只剩下蒋逊和石林。
石林问她:“那个杂货店还要继续开着?”
蒋逊说:“先开着吧,过完年我再找人顶出去。”
“顶出去了你做什么?”
“当导游怎么样?”
石林说:“你这脾气不适合当导游。”
“我什么脾气?”
“别人踩你一脚,你给人一巴掌的脾气。”
蒋逊说:“你说得那是蛮不讲理,我不是。”
“你从小就这样,怎么不是?”
“别倚老卖老啊!”说着,蒋逊打开红包数了数钱。
石林笑了:“你就不能等回房再点数?”
“我点完就回房。”点完了,蒋逊说,“这还叫不多啊?”
“他们出的不多,大头是我出的。”石林看了会儿蒋逊,见她只披了一件镂空的毛衣,叹了口气,“行了,回屋吧,早点休息。我过几天回老家,饭店里有几个小孩儿不回去,你可以跟他们一起过年。”
蒋逊甩了甩红包站起来,笑着:“不用担心我,您过了年可就四十有三了,今年回去又要被爷爷逼婚了。”
石林好笑地说:“不劳你操心。”
山上日出早,竹子的清香在山中散步,贺川闻到了,睁开眼,感受了一下半明半暗的光,又闭了一会儿才起来,套上睡袍,光着脚走到了阳台。
漫山漫山的雾,深的浅的白色,白云连成海,明霞山化作岛。天际有一道笔直的红光,正在一点一点的爬上坡。
林寒涧肃,空谷传响。
蒋逊站在宽宽的阳台上,看见云雾凝集,看到日出雾散,突然想起昨天那场雪,雪下了一个多小时,居然没留下半点痕迹。
两小时后,蒋逊的车停在232号别墅外。
贺川和阿崇一前一后出来,蒋逊问:“想去哪里?”
贺川说:“附近有溪?”
蒋逊看了他一眼:“你想看小溪?”
贺川说:“早上我听见了流水声。”
蒋逊了然:“是刃池。”
刃池是两道小瀑布,最近雨水少,瀑布一点都不壮观,但靠得近时,丝丝的寒意仍然强烈,水雾一直凝结在四周,小瀑布两侧结了许多冰晶。
阿崇说:“这水有什么好看的?”
贺川听了听声响,清浅的哗哗声,沁凉入耳,正是日出未出时听见的空谷传响。
他看了眼站在石头上的蒋逊,问:“不介绍介绍?”
蒋逊双手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