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逊擅长开车是一回事,在陌生崎岖的夜间山路上开车又是另一回事,她也不想冒不必要的风险,但还是问了声:“你确定要在野外过夜?”
贺川说:“你能保证这一路过去有地方住?”
显然没得选择,蒋逊也就随遇而安了。
车上有吃的喝的,勉强熬一晚倒也不用担心,贺川去后面拿吃的,顺手把睡袋给打开了。
这睡袋没用原装的袋子装,而是被装在了一个大黑袋子里,袋子边角都破了,里面的睡袋胡乱团着。贺川扯出来看了看,竟然还是个双人的,外层绿色,里层银灰。
他把睡袋扔到了前面,拎着吃的走到车头。
蒋逊已经下了车,正扭腰活动筋骨,山里清冷,放眼望去没有一点灯光,几步外就是悬崖,悬崖底下黑黝黝的,看起来有点渗人。
贺川把塑料袋搁在车头,往里面翻着:“吃什么?”
“面包。”
“你拿的都是一个味的?”
“有豆沙的红豆的。”
贺川问:“有咸的吗?”
蒋逊过来看了看,拿出了一个长条的小面包,说:“里面有肉松。”
贺川吃肉松的,蒋逊吃红豆的,光吃面包太干了,两人又打开了两瓶矿泉水。贺川几口吃完,把面包包装塞回塑料袋里,回车上拿出了睡袋,一把打开了。
蒋逊吃着说:“你要睡睡袋?”
“啊。”
蒋逊问:“就一个啊?”
贺川瞥她一眼,笑了下:“双人的。”
蒋逊看了看,还真是双人的。
贺川抖开睡袋,问:“要是单人的,你怎么睡?”
蒋逊说:“我睡睡袋,你睡车里。”
“你倒会享受。”
“车里暖和。”
贺川把睡袋铺地上,说:“我还得谢谢你?”
“不客气。”
过了会儿,蒋逊又说:“我是女的,你也得让我。”
贺川正给睡袋吹气,闻言说了声:“你哪点儿像女的?钻车底下修车?抡棍子打人?”
蒋逊说:“我不是女的,那你嗜好挺特别啊!”
贺川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我是挺重口。”
蒋逊哼了声,喝了两口水,把吃了一半的面包封了起来,又拆了块巧克力。
睡袋被吹了起来,很快就变得胀鼓鼓的,看起来又厚又结实,银灰色的里层还是纯棉的,应该很暖和。
蒋逊蹲下摸了摸,说:“落下这睡袋的人真土豪。”
“也就几百。”贺川干完了活,又去拆了个面包,没有咸的了,他只能吃豆沙。
“几百也是钱啊。”
“你赛车这么多年也该赚的不少,怎么跟没见过钱似的?”
“你是暴发户,不懂不怪你。”
贺川说:“暴发户是我爸妈,我的钱是自个儿赚的。”
“你还自强不息啊?”
“跟你差不多。”
蒋逊盘腿坐上了睡袋,咬了口巧克力望向边上,悬崖离得太近,两颗树光秃秃的,头顶月亮高悬,满天繁星尽收眼底。
贺川往她边上一坐,问:“味道怎么样?”
蒋逊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巧克力:“你没吃过巧克力?”
“试过几次。”
“巧克力不就那个味。”
“掰块给我。”
蒋逊掰了一块给他,贺川试了试,很不理解的说:“这么腻的玩意儿怎么就有人爱吃?”
蒋逊说:“啤酒跟马尿一样男人不还是爱喝,还有烟,烟有什么味道?”
“你没抽过?”
“我又没瘾。”
“我也没。”
“那你烟不离手,还随?”
贺川顺手拿出小糖罐,转了转说:“这个?”
“啊。”
贺川说:“我零食。”
蒋逊:“……”
贺川笑了笑,过了会儿问:“你还有没有买其他吃的?嘴里没味儿。”
“牛肉干?”
“放哪儿了?”
蒋逊站了起来,走到越野车后面,翻了翻另外一个袋子,找出一包牛肉干,余光扫到搁在角落的圆根,她拿了两个出来,回到睡袋边上扔给贺川一个。
贺川拿在手上看了看:“吃萝卜?”
“味道不错。”
圆根已经被洗过了,上面还沾了一点点泥,蒋逊擦了擦,咬下一大口,甜甜的汁水很快滋润了喉咙。
贺川吃了两口,说:“还不错。”
蒋逊边吃边说:“吉史大姐给了我们一大袋。”
“能放多久?”
“天冷,应该不会烂。”
“你到时候带回去。”
“要是接下来的路再有什么状况,还得浪费多少天?”
贺川想了想:“烂了再给你买。”
蒋逊问:“那三个人怎么样了?”
贺川说:“不认账。”
“我车呢?”
“什么都没认,死咬着不承认,反告我们恶意伤人,阿崇跟派出所说了,等这边完事了,我们还得去一趟。”
蒋逊低头想了想,说:“昨晚逼问他们的时候应该录音的,可惜。”
两人正说着话,车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铃声没听过,不是他们的。
贺川回车里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居然是闹钟。
蒋逊问:“有信号了?”
贺川说:“没,是闹钟。”
他坐回睡袋上,蒋逊看着他手里的手机,问:“那三个人的手机?”
“嗯,留着等人跟他们联络。”
“没信号也联络不上。”
“迟早得联络。”
蒋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