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中秋节,是中国人团圆的日子,毛爸毛妈一早就去买菜了,说好了晚上在店里过,房间里,毛毛抱着他的小妹儿亲啊亲,小妹儿没睡醒,一掌盖在她毛哥脸上,嘟囔着:“猪耳朵,乖一点。”
毛爷爷一脸杀气去瞪猪耳朵,猪耳朵:“汪很乖的,汪从来不吵小烟烟睡觉!”
毛毛把离烟摁在生下,声音带着钩子:“今天人月两团圆,小阿毛也要跟小妹妹团圆一下,好不好?”
离烟醒来听见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她垂着眼皮,耳垂慢慢爬上红晕,毛毛单手撑着自己以免压坏这个小宝贝,另一手灵巧的为她敛去眼下掉落的睫毛。自从那个雨夜后,小阿毛就一直憋到现在,每天早晨这家伙就雄纠纠气昂昂的在被子底下造一个帐篷,毛爷爷只能无奈的把小家伙摁下去,一遍遍自我催眠:“不急不急,不能吓坏了小妹儿。”
谁能想到三千港毛爷爷能忍这么久?简直是中国好男票啊!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每天晚上两人睡在一起时,他就觉得只要能一直这样手牵手躺在一张床上,不做什么他也愿意。他压抑着自己如狼似虎的饥渴,而小阿毛没有毛爷爷懂事,平时就算了,只要一挨到小妹妹,那家伙蹭地就能弹起来!
毛爷爷和小阿毛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到中秋节。毛毛往离烟腿上顶了顶,一大清早就非常精神的小阿毛在小妹儿腿上蹭啊蹭:“大家都过节了,阿毛也要过节!过节要吃肉肉!”
离烟抱着胸前的夏被,不说话,小手伸下去拨了拨调皮的小阿毛。
嗷!小阿毛瞬间壮了一圈,毛爷爷嘶嘶吸气,一口咬在小妹儿嘴上,求她:“好不好?”
离烟有点害怕那天的感觉,那种脑袋一片空白,不能思考的感觉让人非常没有安全感,但同时,她也忘不了那天男人在她身上淌下的汗水,他的热度,他的情话。
“起来了……”离烟没说好还是不好,催促毛毛起床。
毛毛坏坏地把半份体重加上去,笑着看她。
“饿了。”离烟撒娇。
毛毛捏了捏小妹儿这段时间被他养出来的小肉,心情愉悦:“好不好?”
“晚上再说……”离烟捂着脸。
这就是成了!毛爷爷和小阿毛都很高兴。毛爷爷觉得这样的离烟很可爱,又捏捏她的脸蛋,唤她:“小宝贝。”
然后松开人,见他家小宝贝跐溜一下跑走。毛爷爷低头握了握小阿毛:“晚上好好表现!”
小阿毛抖了抖:“放心吧!”
毛爷爷从床上爬起来,去给离烟做早餐,他拉开冰箱门后又关上,靠在水池边往美国去了一个越洋电话。
“南叔,早上好。”
那端的人一张口就精神十足:“早上?阿毛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毛毛笑了,跟小妹儿在床上闹了闹,确实有点晚。
“南叔,中秋节快乐。”毛毛抬起一只脚逗弄猪耳朵。
“恩……”南叔应了应,好似有话不好说出口。
“怎么了?又失恋了?”毛毛笑着逗他。他回国四年,与美国唯一的联系,就是唐人街上的中餐馆。
那边没说话,毛毛以为南叔是默认了,接着打趣道:“您要注意身体啊!留着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小妹儿多得是,改天我给您介绍一个。”
“毛毛。”许久后,南叔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猪耳朵正在跟主人玩一个叫做“我假装咬你你要快快收回脚”的游戏,正玩得开心时,它的主人用脚摁了摁它的后颈。猪耳朵立马乖乖坐下来,不再调皮。
电话里,南叔告诉毛毛:“白家出事了。”
毛毛沉默了许久,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曾经的海龙贸易就是最好的例子。它曾那么的辉煌,但它的毁灭只在一朝一夕。道上的威名,势力,不过是过眼云烟,毛毛早就看清这一切,所以,并不是十分意外。
他平静地问南叔:“怎么回事?”
南叔纠结了很久,最终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白家换了姓,现在掌家的是傻昆!”
猪耳朵竖起耳朵看着高高在上的主人,毛毛背着光,剧烈的阳光投射进来,他以背遮挡,形成了一片极深的暗影,他的半张脸藏在暗影里,看不清表情。
毛毛又沉默了,他弓起脚背,猪耳朵训练有素地抬起自己的爪子放上去,一人一狗又开始玩游戏。
电话那端的南叔明白了他的意思,没有再说下去。唐人街上正有一队人在挨家挨户地走访,每个商铺都能得到一个红包和一包喜糖,那是傻昆给唐人街的礼物。
其实他刚才的话有一处不对,白家没换姓,傻昆自小被白家收养,自然也是姓白,所有知情的人也都把他当做白家人来尊敬,可现在……
那队人从裁缝李的店直接进到中餐馆,在桌下放下红包和糖。南叔握着拳头,脸气得涨红,这个畜生不配姓白!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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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毛毛却还在想南叔说的话,有颗小脑袋从门口探进来,问:“毛哥,你不想做饭对不对?没关系,我自己可以煮泡面!”
毛爷爷从暗影里露出已经换了表情的脸,拎着要扑腾泡面的小妹儿十分邪恶地:“要吃点好的晚上才有力气。”
这天店里不开张,十一点时,毛毛站在冒记门口与离烟说:“乖乖的,我爸妈很快就过来了,你什么也别做,陪我妈说说话就行。”
离烟乖乖的,抓着猪耳朵的爪子与毛毛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