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禾说出这句话,感觉自己都有些喘不过气。林良欢双眼红得好似充血,全身都剧烈颤栗着,好像是被他气的,又好像是真的在害怕。
“良欢——”肖禾艰涩的开口,后背都渗出了一身冷汗,“冷静一点,我叫医生。”
他说着去按床头的呼叫钮,林良欢一把扯开他的手臂,疯了似得兀自按着呼叫按钮,嘴唇哆嗦着:“你走,不用你帮忙,我爸没事的!昨天医生还说手术成功他度过了危险期。”
她嘴里絮絮叨叨的念着,好像不断在给自己信心一样。
肖禾看得心里堵得慌,伸出双臂把她抱到一边。
“你冷静一点!”肖禾咆哮着,却蓦然发现她早就满脸泪痕,脸色白得吓人,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臂也是冰冰凉凉的没有半点温度。
他心里一痛,伸手想把她按到胸前,林良欢却往后退开,双眼凶狠的瞪着他:“你真的非要他死不可吗?”
肖禾一怔,有点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林良欢看着他瞬间阴沉下去的眉眼,勾唇讽刺的笑出声:“你刚才也说了,你进来过,我不相信我爸的死会是意外!”
肖禾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脸色瞬间阴鸷骇人,眼底聚满了狂风暴雨,质问林良欢时既阴森又有些心痛:“你怀疑我?”
林良欢看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是不是你,医生检查完就知道。”
事实上,医生检查后得出的结果林胜东的确是心肌梗塞突发至死的!林良欢看着那条白色被单慢慢遮挡住父亲安详的面容,他紧合的眉眼也渐渐消失在眼前,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恨意蔓延着。
明明医生说他手术成功而且度过了危险期,上一刻他还在跟自己微笑谈天,为什么突然就毫无预兆的离开了。
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连一句交代都没有。
林良欢捂住嘴巴,堵住自己因为心脏抽痛险些溢出口的呜咽声。
她不能再让父亲丢脸了,父亲说过要她坚强起来,她不能再没出息的只知道哭泣。可是心里实在太疼了,太难受,她世上唯一的亲人就这么突然离世,没有留给她一句话、一个笑脸……
林良欢走过去想看父亲最后一眼,可是走到床边就双腿发软险些摔到了地上。
肖禾去扶她,面色凝重,说话时难得地柔声细语:“良欢。”
他看着林良欢这副样子,心里好像刀绞一样绵密刺痛,他没想到林胜东真会死。林胜东死了,林良欢的心也跟着死了,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他的声音似乎才堪堪提醒了林良欢肖禾的存在,她慢慢抬起眼看他。
肖禾微微蹙眉,半拥着想把她带进一旁的沙发里,林良欢却突然挣扎起来,眼神是肖禾从未见过的狠辣阴毒。
肖禾被她这副样子震慑住,一时呆在原地忘了反应。
林良欢的动作很快,直接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就朝肖禾腹部刺了过去,真的是没有丝毫犹疑。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在场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
肖禾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连唇色都变得浅淡发白,黑眸剧烈紧缩着,他慢慢低下头,眸底充斥着不可置信。
冰凉的刀片熠熠发着光,属于他的温热液体很快就把身上的白衬衫给浸红了一大片。
林良欢的手指很白,骨节也很小,握着水果刀的刀柄还在不住发着抖。她明明是害怕的,可是眼里的恨意却一点也没减少。
肖禾脸上慢慢出现绝望的神色,他静静注视着她的面容,声音低得几乎快要听不见:“你,恨不得我死?”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竟然已经恨到了这步田地。
林良欢眼底有晶莹的液体快要涌现出来,却被她倔强的咽了回去。她毫无畏惧的回视着他,一字字清晰道:“是,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肖禾觉得眼前一阵犯花,连看她都变得不真切起来。可是耳朵却异常敏锐,仔仔细细将她的话语全都听得明白。
林良欢冷笑着,脸上露出嗜血的笑意:“你不是恨我爸、看不起他的背景,看不起我的出身?可是肖禾,我一直没告诉你。那年你被唐家的人抓到,从他们手里把你救出来的不是肖牧!是我。”
肖禾不可思议的瞪大眼,脑子昏昏沉沉的,此刻林良欢脸上的表情扭曲可怖,但是却深深拉扯着他每一根神经。
“我和爸去谈生意,在仓库遇到了被打昏的你。我找人帮忙把你弄走,我爸为此还得罪了唐家。至于肖牧,她的卧底身份暴露不是因为你,是因为警察内部有叛徒。”
林良欢回答的既平静又淡然,这些话大概在她脑中盘旋过无数次,可是她一直不说,却挑了这么一个最不合时宜的时刻揭开真相。
肖禾已经完全怔住,他唇瓣嗫嚅着,很久才摇头:“你,胡说。”
林良欢眼底有些绝望,可是却依旧笑看着他:“我为什么要骗你,难道就因为肖牧不在死无对证?唐家老二不是已经被抓了,你可以找他证实。”
肖禾呼吸急促,匆匆赶来的外科医师已经开始焦急的抢救止血工作,肖禾被强制着按在了担架上,他一双眼却自始至终的盯着林良欢:“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
林良欢站在原地,手指间还沾染着他的暗红血液,在昏暗的病房里有种说不出的凄艳冷凝,她惨淡的笑了笑,慢慢回道:“能改变什么吗?比起因为这个让你爱上我,我更期待,你现在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