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沉默下去,一副“但愿如此”的模样,炎凉起身对所有人说:“周总监说的很对,要不这样吧,香槟等到下周一再开……不对,到时候就不是开不开香槟的问题了,而是该不该开个大型庆功趴的问题。”
这么长的时间里,炎凉终于重拾了一星半点的笑容,问周程:“到那个时候,庆功趴的费用是不是该由周总监全程支付呢?”
周程却还是笑不出:“没问题。”
***
隔周,周一。
直至中午休盘,股价依旧风平浪静,没有丝毫大动向。
徐氏这只股票上一周诡异的走向,引发了不少股票分析师的意见分歧,不少专家断定股市的硝烟会蔓延到这个星期,显然徐氏股价的平稳走向令专家的言论不攻自破,几家忧愁几家欢喜,中午休盘时间一到,炎凉的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周程,多么庆幸自己的预感错了。
被愁云笼罩了半个月的团队彻底放松下来,办公室里终于不再显得沉闷压抑:“看来我们可以开香槟庆祝了。”
“幸亏他们不知道我们有明庭集团的那十亿,要不然我们还真的拖垮不了他们。”
周程自然成了被讹诈的对象:“周总监,反正晚上的庆功趴你是跑不掉了,要不……午餐你也一并请了吧?”
周程则是好脾气地笑着:“去哪家餐厅?”
商量好了餐厅,所有人这就出发,周程走到门口回过头去,看见炎凉还站在窗边抽烟,不由问:“你不去?”
炎凉顿了顿,终于调整出了一个勉强算是微笑的表情,这才回过头去:“我还有点事,你们去吧。”
不知周程在她脸上看到了什么,以至于目光中又透露出某种炎凉十分熟悉的怜悯的光,对此,炎凉无来由的厌恶,于是下意识地闪避开,重新吸着烟看着窗外。
她之前一直没有什么烟瘾,可抽可不抽,这段时间却几乎是夜夜烟不离手,尼古丁帮助她镇定,尤其是在午夜梦回、思想最脆弱的时候。
此时此刻炎凉站在窗边,尼古丁则是适时地填补了心中的空落感。她这算是……成功了?可为什么心里前所未有的空荡?炎凉不确定,只能再深深地吸一口。
窗外则是一片大雾弥漫,她与外界明明只隔一层透明玻璃,却看不到任何一条出路。
周程也离开了,炎凉在窗边又站了很久,终于想到除了被莫名的悲伤所笼罩,她还能做些别的事:
她得亲自见路征一面表达感谢,毕竟是他的十亿挽救了徐家。
炎凉这就摁熄了烟,联络路征的秘书。秘书告知她,路征正在和他父亲路明庭开会,下午1点半左右行程有空。
炎凉算好时间,差不多1点的时候出发,她去停车场取了车,车子刚驶出停车场,炎凉的手机就响了。
她一边挂上蓝牙一边转着方向盘准备开上弯道,而一按下接听键,周程紧绷欲断的声音就迅猛的侵袭而来:“徐氏的股价……突然大跌!”
炎凉猛地刹住车。
轮胎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在弯道划出一道车辙,炎凉的耳膜几乎要被这道厮响声击穿,不可思议地问:“你说什么???”
***
炎凉弃置了车,一路狂奔回办公室,疯了一样推门而入的下一刻,便迎上周程那写着万劫不复的双眼:“完了……”
“……”
“我们,崩盘了……”
崩盘……
短短两个字,犹如晴天霹雳径自劈乱了所有人的阵脚,谁出的这招?这么阴,这么狠……狠狠地杀了炎凉一个措手不及。炎凉呆了足有三秒,冲上前去看大盘:“每股损失多少?”
周程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炎凉已经吩咐道:“继续补仓。”
事实却那样残酷:“我们……已经没有资金了。”
“不可能……江世军明明只有50亿……”炎凉的目光死死剜在屏幕上哪跳水般陡降的数值,万分不解地摇着头。
而就在她这般自言自语的时刻,突然仿佛被脑中一道惊雷给惊醒。
或许,江世军不止拥有一家空壳公司……
他还拥有另一家空壳公司……
那家公司一直在隐秘的买进徐氏的股票,就等在今天,一举沽空……
如果说今天才是他真正沽空股票的日子,那么上周五的……只不过他为了迷惑她而制造的假象……
也就意味着,江世军用于收购的资金远远不止50亿……
不可能!
或许……也并非不可能……
或许,徐子青给她的情报是……假的……
是徐子青也被江世军那只老狐狸骗了?
还是……
徐子青联合江世军一起骗了她?
炎凉脑中胡乱地推理着,她的手机在这时响起了铃声。
她受惊般低头一看。
这是……
蒋彧南的来电。
***
办公室里一片混乱之中、脑子里一片混沌之下,炎凉一瞬不瞬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一串号码。
她早已把这个男人从通讯录中删除,无奈原来他的号码早已刻进了脑中,远不是她之前所以为的,相忘就能忘。
终于炎凉还是接听了电话。
电话铃声因她的接听而戛然而止。可是,炎凉的耳边却没有因此而变得清净,反而是响起了阵阵轰鸣,几乎要令她崩溃。
听筒里,传来她熟悉的冷酷声音:“如果你抛售股票,那我肯定会趁机重新低价买入,那样的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