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公主一面憎恨白兰花并庄明卿,一面却又想念程元参,她自己不想进宫见庄明卿,便打发程毕三道:“毕三,你进宫求一求,接元参出宫一趟。太夫人可想念他了。”

程毕三闻言,低声道:“我品级低,进不了宫呢!除非昭和公主或是淑妃娘娘相召。”

舞阳公主气闷了,瞪他一眼道:“我带你进宫,你去见庄明卿,把元参抱出来。”

程毕三心知舞阳公主若是见了程元参,定不肯放程元参回宫殿,只怕要强抱出宫的,到时又是一场风波。他喃喃道:“我毕竟是男子,怕昭和公主不肯见我。”

舞阳公主气结,想来想去,她想见程元参,只有一个法子,那便是待程万里回来,赶紧让他迎娶了庄明卿,那时孙儿就归她了。

挥退了程毕三,舞阳公主去问程探花道:“万里走到哪儿了?今儿可有信来?”

程探花道:“昨儿才收到信,今儿自然没有信了。听闻明月公主知道费贵妃并梁王死了,一路上不再作娇,走得比之前快多了。度着过了年便到匈奴国了。”

舞阳公主道:“还得写信给万里,让他办完事,赶紧回程。他回了才能娶亲,我才能见着元参。”

程探花半开玩笑道:“你不是不喜欢和白淑妃作亲家?”

舞阳公主哼道:“到时她宝贝女儿成了我们的儿媳妇,看她不跟我陪笑脸?”

程探花摇摇头,不再接腔。

那头,白兰花却悄悄召进郭宜中,问道:“卷宗的事还没有眉目么?”

郭宜中拱手道:“淑妃娘娘,属下已搜寻了整个太子府,并无淑妃娘娘说的物事。”

白兰花颦眉,道:“许皇后生前住过的宫殿中,可有搜查过?”

郭宜中道:“属下晚间就派人悄悄去查。”

白兰花道:“你借个名目光明正大进去查罢!对了,许皇后生前最宠爱那个宫女,名唤冬阳的,还守在皇后宫殿中,你着人看着她,她若和费无解有来往,马上告诉我。”

郭宜中应了,见白兰花再无吩咐,便告退下去了。

过得两日,郭宜中果然截得冬阳递出宫的信,忙拿来交与白兰花。

白兰花拆信看了,半晌道:“这丫头有些见识的,她劝费无解赶紧出京,不可再逗留京城。”

郭宜中道:“她既发此言,可知再无凭恃之物,度着也不知道卷宗之事。”

白兰花道:“不必留着她了。”

郭宜中默然拱手,退了下去。

国孝期间,不论是宫中还是民间,却是禁止笑闹,看看近了过年,内务府请示了一下,也只准备祭拜祖宗诸事,其它全省略了。

到得除夕,白兰花还是按例设了宴席,让嫔妃们得以见到景光帝一面,也算一家团聚。席间少了丝弦管乐之音,嫔妃也不敢献艺吟诗等,虽人多,却数次冷场。

景光帝略不耐烦,待席散,便让众人退下,只领了白兰花回殿。

白兰花见景光帝之前也没吃什么,她便令人重新摆了小案,另置瓜果酒菜,斟酒递与景光帝,说起往年旧事。

景光帝渐渐恢复了一点兴致,待酒至浓时,突然喊进内侍,吩咐道:“传六皇子和程元参过来!”

很快的,六皇子和程元参就来了,一进殿皆跪下请安。

景光帝示意六皇子起身,又赐了座,眼见他虽才六岁,难得不怯场,举止有度,便点了头。

程元参却是胆大,在白兰花示意下,坐到她身侧。

白兰花拉起程元参,搂到怀中说几句话,一抬眼见六皇子眼底有些惶恐,便笑着喊进他的乳母,问些日常起居,看看六皇子安静下来,她才挥退乳母。

景光帝却是考较了六皇子一番,见他有问有答,口齿清楚,便转过头朝白兰花道:“人说外甥肖舅,元参和老六年岁相差不多,两人站一起,倒是有些肖似。”

白兰花笑答道:“确实。”

待乳母领了六皇子和程元参下去后,景光帝才跟白兰花道:“过了年,朕自会封你为皇后,只你膝下无子,怕大臣要反对。”

白兰花垂下眼,这刻,她也承认,景光帝对她还是有几分真心的,也真心为她打算。再抬眼时,她眼波便如水,低声道:“臣妾都听皇上的。”

景光帝凑近白兰花,伸手搂住了道:“老六生母那边,已没什么人了,他也没依仗的,你若接手抚养他,他自当依靠你。”

白兰花应了,柔顺的倚在景光帝怀内。

景光帝抚着她如丝的乌发,发现自己对她的迷恋一如往昔。

白兰花心下却冷静着,落在太子手里那份卷宗一日未寻到,自己一日不能安心。且许皇后和费贵妃虽死了,许章和费无解可还活着。两人这阵抱病不上朝,就怕他们会垂死一击,还得防着。

自打许皇后一死,许章其实心胆俱裂,知道自己若不及早离京,不日怕有灭族大罪。想当年,许皇后也没少对白兰花下毒手,自己对白家,一样使过绊子的。

转眼过了年,国孝之期过了,许章就赶紧递折子,告老还乡。

景光帝也不难为他,很快准了。

许章领着家小出京时,远远回望京城,百味杂陈。

相较于许章抽身急退,费无解却是知道,费家之前得罪人太多,白家一族人也是死在他手中,他想告老还乡保命,白兰花肯定不答应,另一方面,他还在等着明月公主的消息,所以一直称病不上朝,苦苦谋思着保命的对策。

至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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