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单人练拳的陶野对于拳法的实际运用一时摸不清方向,所谓的“掤”虽然知道类似格挡,但到底该用多大的力,初学者根本难以控制。力小了掤不住,力大了就僵硬了——话说回来,她就算花了力气,又怎么掤得住时麒的手。
于是陶野眼睁睁地看着时麒的手掌隔着自己的手腕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刚刚洗完了澡,又是到了晚间要睡觉了,陶野根本就没有穿内衣。她的睡衣都是棉质深色的,她也是照了镜子觉得应该不失态才穿了在房间里走动。但这会儿时麒的手就静静地贴在那里,指尖都搭在睡衣上,有些陷下去似的。定了几秒,陶野有些微的迷惑,因为时麒接下来没有再动。
时麒没有动,反而淡定地催促她:“掤住啊,转腰啊,这样你才能化开我。”
“哦,”陶野应了一声,试着沉下肘去,类似于杠杆原理,手掌自然就挑了起来——这还是练拳的时候时教练教过的。“是这样吗?”陶野试着转腰,居然真的就把时麒的手化到一边去了。
“嗯。”时麒应了一声,眼中一亮,觉得陶野还真是孺子可教。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她也够迟钝的了。
陶野开始小心地推时麒的手,练过就是不一样,她觉得时麒的手仿佛吸在自己的掌下,随着自己的推挤极有韧性地掤着。可等陶野推到时麒的胸前时,时麒突然就放松了似的,陶野的手一下子也按到了时麒的胸前。
她明明比时麒要矮的,也明明是她在推,但手却是跟着时麒走高了些位置,陶野发觉自己的指腹下也是软绵绵的一片,顿时都傻了。
“如果我没有掤住,就是这个结果。”时麒解释了一句,才重新加了掤劲,把陶野的手从自己的胸前化开。
可是陶野脑子里开始糨糊了,慢慢越来越糊。因为时麒推了一圈后,再次不管自己施加在手背的力,又安然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你知道我们有个动作叫‘护心锤’吗?”时麒问。
陶野心跳如鼓,却不敢动。
“‘双拳兜绞护正中’,既是防又是攻,兜绞是攻,正中要防。其实大部分拳的动作都不能门户大开,所以这里是很重要的。”时麒的手正是按在了陶野的心口上,指尖点了点,“所以你的手一定要在这里掤住,别让人家攻击这个能致命的地方。”
攻击什么的,陶野现在都不能去想了,她现在忐忑无比的是,时麒的手指,会不会听到自己有如鹿撞的心跳声——哦,她就是那只鹿,那她到底是故意的,还是……陶野不敢乱想,时麒明明是在教自己东西,自己怎么能够想入非非呢。她咬了咬牙,振作起来,把时麒的手从自己胸前化开,但是,哎,化不动。
陶野低下头去,使劲地想掤住时麒的手,就在这时她听见时麒轻轻笑了声,然后才顺着她的掤劲让她把手化开。
“你、你故意的!”陶野涨红了脸指控。
“没有呀,”时麒悠闲地说,“只是让你找找不同的力点呀。”
陶野一时没控制住,手就直推了过去。
“哎呀不是说了吗,太极要走圆弧,不能直力打。”时麒借着陶野冲过来的力让了让身,一抬左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向自己身侧引去。陶野这下重心不稳,直直地栽进了时麒的怀里。
一只手还保持着被时麒引向后方的姿势,另一只情急之下要按向时麒的手也被她抱在了怀里。陶野直到好一会儿后才发现,两个人不是在推手吗,怎么给抱到一起去了!
但是,她一点儿也不想动,纵使她再迟钝,也明白过来,时麒哪里是要教她推手,分明是在逗她。
陶野的眼神瞬间迷蒙起来,她软下腰去,无力地靠在时麒的身前。
时麒终于松开了引她的那只手,按在她的后颈上,微微把她拉开些,小声说:“我们是不是……没有认真接过吻?”
陶野几乎战栗起来,时麒只用这样的声音,用这样的眼神,似乎就让她轻易地看到了那片白光。白光是七彩的极致,七彩是缤纷的心情已经承受不住的绽放。
“时麒……”陶野眼睛里湿润起来,泪水像透明的珍珠,整颗的划过脸颊,竟有着灼人的力度,仿佛要在上面烫下痕迹。
“怎么又哭了?”时麒嘀咕了一声,凑上去吻了吻陶野半阖的眼睑,然后迂回到她的额心,再轻轻跳上鼻尖,最后落到那两片唇上。
说起来,她们嘴唇相碰,已经好几次了,但也仅止于相碰而已,虽然时麒认为初吻已经被这个女人夺走,但真正说起来,那大概连吻都不算。
不用她再暗示什么,陶野的双唇微微启着,颤抖着,仿佛一直等待着真正的主人来巡视领地。时麒慢慢在她的唇上摸索着,这柔软的微凉的唇瓣,和她滚烫的脸颊成鲜明对比。
再没有比这一刻更近的,陶野被完完全全笼罩在时麒的世界里。时麒应该也洗过澡了,她闻出了清凉的水汽,水汽里还有属于时麒的干净清爽。她轻轻耸着鼻子,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敏感过。她不辨方向,不辨明暗,一切都似沉沉的云霭,使她周身密如无隙地只能呼吸着时麒的气息。
如果心有饕餮,真想把这每一分令人沉醉的气息都吃进去。陶野张开了些口,轻轻含住了时麒的嘴唇,她反复吮吸着,有些贪婪的焦躁着。
时麒微震。眼前的女人如中迷剂,微微仰视的目光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