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嫔被几个太监架着,跪在了大殿之上,好在忠顺王也知道这不合规矩,拿了个屏风挡着,总算没让他父皇的妃子让堂上十几号男人看见。
“说!你肚里的孩子是不是七弟的?是不是七弟让你毒害父皇的!”
“我有孩子了?”饶是这些天一直被关押,连过了几天都不知道,赵嫔依旧被这个消息惊呆了,但是“毒害”这两个字又将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是先皇的孩子啊!”赵嫔哭诉道。
“放屁!”忠顺王喝道:“太医,你来说!”
周王两位太医对视一眼,姓周的太医先开口了,“我俩一年多钱曾给陛下看病,那个时候陛下就已经不能人事了。”姓王的太医接着表示了肯定。
“你还有何话说!”忠顺王冲七皇子叫道。
“这只能证明孩子不是父皇的!”七皇子辩解,“赵嫔,你说!这孩子是不是大哥的!大哥威逼与你,你放心,只要你说了实话,我饶你不死!”
赵嫔自从那晚上老皇帝死后,就一直被关在小黑屋里,一开始还能按照送饭的次数算日子,但是后来因为没人说话,又见不得天日,已经是神智半失的地步,现在已被放出来就遇此惊天巨变,被吓的只知道一边哭一边不住的说:“孩子是陛下的。”
忠顺王见七皇子死不承认,又道:“戴忠,你来说!”
谁知戴忠跪在大堂上只是哭,说:“老奴对不起陛下。”便再无一话了。
七皇子不承认,又将事情栽在大皇子头上,两人相互指责,赵嫔又在台下不住的哭,五皇子不知怎么突发奇想,说:“要不找大理寺卿来断?”
还嫌不够乱么,二皇子瞪了他一眼。
忠顺王气的跳脚,原本计划好的事情怎么就不奏效了,派去接贾敬尸首的人怎么也还不到!他就靠着这个给七皇子最后一击的。
场面焦灼不下,突然一声惊雷响起,大门开了,原本在计划里应该已经是个死人的贾敬出现在了大门口。他身上披着个披风,里面还能隐隐看见死囚的衣服。
见到他出现,忠顺王和七皇子都是眼皮一跳,戴公公总算是放了心,跪着往前走了两步,大哭,“荣恩伯,他们都想害死你啊!”
贾敬一看台下,屏风里跪着个女人,还有两名头都快碰到地的太医,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道:“孩子是陛下的。”
七皇子刚松了一口气,便听得贾敬道:“不过诏书是假的!”
忠顺王顿时觉得自己才是人生赢家了。他急忙下令,“将这个害死父皇,伪造诏书的不孝子弟拿下!”
“慢着!”七皇子喝道:“你又如何能证明诏书是假的?”
贾敬笑,“我确实不能证明,不过……”贾敬话音未落,只听得皇帝的棺材里咚咚直响,几人毫无防避之下,四散而逃,尤其是心中有鬼的七皇子,直接从上面滚了下来。
陛下赎罪,贾敬在心中说道,我只是电了你的尸身一下,想必你也不希望自己死后的场面如此混乱吧。
场面安静下来,贾敬先给皇帝磕了头,转身道:“陛下一世英名,几位殿下还是要节哀顺变才好。”
忠顺王大笑,起身就要往皇位走去,这时戴公公放声大哭,“陛下,你尸骨未寒,你生前的心腹爱将就要被人害死了。”这个时候出声,谁都能明白他是针对忠顺王了。
忠顺王眼皮一条,这次又轮到七皇子大笑了。“戴公公慢慢说。在事情没搞个水落石出之前,这皇位,谁也别想坐上去!”
戴公公将眼泪一抹,道:“今天早上,忠顺王叫老奴过去交待事情,除了老奴,房间里还有个人,老奴听得忠顺王交待……”
“七弟派人去牢房里提贾敬了,我想他必不会让贾敬活着,你跟着一起去,要是情况有变,你及时上去,务必确保七弟的人成功。”忠顺王停顿片刻,“然后将尸首抢回来,我也好再派上用场。”
戴公公说完,趁着擦眼泪的功夫意味深长的看了贾敬一眼,荣恩伯,你听清楚了,忠顺王也不想让你活的。“等到那人走开,忠顺王又交待老奴在朝廷上作证,说七皇子某天形迹可疑……”
“陛下生前对老奴恩宠有加,老奴怎忍心让陛下背负这种名声……”
忠顺王想骂人了,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戴公公是贾敬的人!当初怎么就猪油蒙了心,没让父皇下明旨赐婚呢?光想着女儿年纪还小,贾敬那个长得虽然不错,但是连首诗都做不到一块去的孙子着实不配,再加上那会他行情见长,得了皇位之后能找到更优秀的,因此虽说要结亲,但是连庚帖都没换,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但是……忠顺王一转念,又想把事情栽倒贾敬头上,他说:“荣恩伯是父皇的心腹,入宫的时间要比本王多得多……”
忠顺王话说到一半,就被棺材里传出来的咚咚声打断了,他这回可是被吓的不敢出声了。
贾敬上前,将手放在了先皇灵柩之上,咚咚声立刻停息了。他说:“承蒙先皇爱戴,闲暇时也曾听先皇说过一两句关于立储之事。”贾敬故意停了一下,让众人有个反应时间,很好,没人反对。他接着说:“先皇曾说,六皇子是众多皇子中最最注重手足之情的一个,因此,他最属意于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