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乐一觉醒来,看到阳光透过蓝色窗帘洒进来,有一瞬间不知身在何处。
走到一楼,艾文迪已经做好了简单的早餐,打开电视,正在看早间新闻。
家乐有些诧异,“你也看电视的?”
艾文迪笑笑,“慢慢来,你会发现关于我的更多。”
一大早就亲手给自己挖了个坑,家乐表示一定是昨晚跟邱家短兵相接,被拉低了智商。
家乐只得转移话题,一边给吐司涂果酱一边说,“昨天……谢谢你,等会儿我自己搭地铁去医院吧。”
“为什么不要我送你?”
“不顺路啊……”看着他的表情,家乐惊了,“难道你今天也不去诊所?”
他这是打算关门歇业的节奏么?
艾文迪相当淡定,“安迪今天要来,他应该有一些东西要跟我们分享。”
家乐只得继续当吃货。
两人出门,正好对面的门口也有动静。
邱心婷被她妈往外拉,使出全身力气去抓门边的支撑物,“不,我不去,我不去——”
家乐一雷,瞬间想到了熊孩子方威廉。公主这是怎么了,怕痛不敢去看牙么?
沈蔓莉发狠道,“你必须去!你傻啊,你不去,不就是证明你心虚吗?不就等于告诉全天下,一切都是你的错?”
邱心婷仿佛被戳到什么开关,拼命摇头,“不,不是我的错,是他自己不说的,他该——”
“那你怕什么?不是你的错,他们还能撕了你不成?”
家乐似有所悟的看了艾文迪一眼。
艾文迪沉默片刻,“今天凌晨,张先生抢救不及——”
一路无话。
虽然家乐心中有所预感,但现场还是超过了她的猜测。
江城口院门口,已经水泄不通,围观者里三层外三层。
艾文迪身高腿长,带着家乐突破重围,发现门诊大楼台阶下,一群人拉了横幅,触目惊心,“天理何在,拔牙竟枉送性命”、“孤儿寡母何其无辜,誓要讨还公道”、“医生o杀手?如此医疗良心何在?”
围观的有等着上班的医生、等着上课实习的学生、等着看牙的病人,但门诊大楼通道被堵住,无法成行。
周围有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小声议论,果然是因为张先生之死,家乐才知道张先生原来是个有点身份的人,他老婆昨天守到半夜却只等来老公病情恶化、撒手而去的事实,当然无法接受。
阵仗着实不小,甚至出动了几个电视台的记者。
其中一个精明干练的女记者就指挥着摄像机来到外围,“在医患关系无比紧张的当下,我们又得知发生了一起不幸的事件,此事发生在享誉盛名的江城大学附属口腔医院,昨天下午,一位拔牙患者……”
艾文迪将家乐拉到人少一点的地方,“我看,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吧。”
现在离正常门诊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显然这种情况如果持续下去,医生病人都没法正常诊治。
家乐摇摇头,“今天有预约患者,就算真的看不成,至少也要提前通知他们改期。”而患者的资料都在5楼诊室的病历和电脑里面,她必须要上楼一趟。
艾文迪看了看门诊大楼,指了一个方向,“我们从后门上去吧。”
那边围观的人相对少一点,有些医护人员也是从那边上楼,家乐便跟着艾文迪过去。
前面几个医生在小声聊,“怎么就让他们这样堵在门口,院方不出来管的么?不管也就算了,还让我们照常上班,怎么上啊?”
有人回答他,“你也知道,现在的王院长就等换届退休,估计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等他们自己撤吧。”
“这也能等?拔个牙弄出人命,换我我也不甘心啊——到底谁给那人拔的牙?”
“听说是实习生……当时邱副院长在场,算了别说太多。”
家乐和艾文迪上了楼,找出今天的预约客人资料,正要打电话通知改期,却听说楼下拉横幅的人散了。
原来是古副校长知道了这边的事,亲自过来指挥,安抚死者家属,表示会严肃调查此事,提出尸检建议,张太太虽然痛苦但还是同意了,拉横幅的人散了,记者也被院方劝说离开,门诊秩序得到恢复。
艾文迪并不乐观,“我看,还是让客人改期比较好。”
家乐犹豫了一下,“后面的时间都安排好了,你也知道,动一个,就要动很多;有些客人,因为安迪出差已经改过一次时间,再改就太过失信于人……”
艾文迪拍拍她肩膀,“我只是担心,这事影响到你。”
家乐摇摇头,“我心里有数,你其实并不需要对我过度保护。”
艾文迪很快说,“是,我的确……关心则乱。”
家乐避开他的目光,顾左右而言他,“——希望能查出确切的死因。”
虽然只打过两次照面,但她看得出张太太跟她老公感情深厚,何况家里还有未成年的孩子,一下子失去顶梁柱,谁能接受?
说的冷血一点,就算人死不能复生,也要争取应有的赔偿,追究原因,让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付出代价,避免更大伤害。
张太太在极度悲痛之余能同意尸检,想必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安德鲁教授一进门就问起这事,尤其是家乐参与的部分,听了家乐的描述,他连连点头,“嗯,判断很准确,处理也没有问题,看来你在急诊科的轮转没有白费。”
说话间,上午的客人到了,于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