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恩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好了让金钟帼和赵孝真住在家里,当天晚上吃完晚饭愣是没让他们回饭店。说什么第二天回去收拾也是一样,就连姜一航也劝说道‘饭店哪里家里住着舒服,就在家里歇息吧。’
未来的岳父岳母大人都发话了,金钟帼也没有再坚持。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大家又聊了一会儿天后,赵秀恩就让姜闵熙带着金钟帼去看房间。美其名曰是钟帼累了,要早点休息。其实就是为了给两人多制造一些单独相处的机会。这样自己抱小外孙的机会才更大。
姜闵熙拉着金钟帼推开了属于自己的那间卧室的白色的实木门,摁开右手边镶嵌在衣柜上的开关,房间正中一盏紫、白相间,成螺旋形的水晶灯发出淡淡的浪漫光晕。米黄色的地板上,放着一张1.8的白色韩式床,床的两旁是配对的白色床头柜,柜上还有两盏以雪纺纱为灯罩的台灯。在床的右边是对面是白色的梳妆台。
金钟帼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上面放着的一个相框:上面是姜闵熙笑颜如花的脸,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背后,对着镜头做了一个剪刀手的姿势:“这是你跳舞的时候吗?”
姜闵熙走了过来,搂住他的胳膊摇了摇头:“不是啊,这是我十八岁的时候了。”
“哥,”姜闵熙拉着金钟帼坐到了床边,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话题说了出来:“那个,就是前些天我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
“谁啊?”金钟帼警惕的问道。这么欲言又止?该不会是自己哪个情敌吧?是那个班长吗?
“就是我以前学跳舞时候的同学,她邀请我去跳舞,”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道:“你说我要不要去啊?”
“你的伤?”这是金钟帼最关心的事,不管闵熙做出什么决定他都是无条件支持的,前提条件是,不对她的身体有任何危害。
“她说她又咨询过医生,偶尔跳还是可以的。”她松靠在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搂着他的腰:“哥,我要不要去啊?”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你想去吗?想去,就去吧。”
“我不知道。”她摇了摇头:“现在的我很矛盾。脑海里有两个小人仿佛在做着拉锯战一般,一个说去吧,而另一个则是拼命的反对。所以,我很迷茫。”
“为什么迷茫呢?是因为多年不跳,所以生疏,担心跳不好吗?”
不是,而是自己不能适应了,放下了这么久的自己真的还能再一次站在舞台上吗?万一···万一···万一,再次失败,那一次的印象太深刻了,是自己一辈子都磨不灭的梦魇,曾经多少次午夜梦回时,自己都在这个梦境里苦苦的挣扎,好不容易自己才克服了,现在又要重新面吗?
谁知道会不会又是另一次噩梦的开始呢?这一次的自己,真的还能有勇气挺下来吗?她是真的怕了,胆小了啊······
久久等不到回答的金钟帼低头下,看着紧靠在自己怀里,双眼紧闭,小脸通红的人时,宠溺的笑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把人放到床上,又拿过床尾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倾身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悄悄退出了房间。
正要回房间休息的赵秀恩看见金钟帼一个人退出了房间,小声的问道:“闵熙睡着了吗?”
“嗯,”金钟帼点了点头:“可能是昨天录节目被累着了,晚上没有休息好,所以早早的睡着了。”
“那我带你去房间吧。”
“麻烦伯母了。”
“没事儿。钟帼啊,到了这里就跟自己家一样,别客气别见外啊。”
“好。”
······
※※※
咖啡厅里放着悠扬的钢琴声,冬日温暖的阳光均匀的给每个角落染上淡金色的光晕。江淼和孙菲菲两人相对而坐,谁都没有说话。
一个认真的打量的着对方,眼里的深思不言而喻。另一个撕开方糖的包装纸,放进褐色的咖啡中,拿起旁边的银色小调羹,轻轻搅动着。
“你约我出啦,看来是闵熙是和你说了吧。”孙菲菲端起咖啡杯轻轻的缀饮了一口。
江淼没有否认,也没有否认的必要不是吗:“为什么呢?”
“知道创伤后应激障碍吗?”孙菲菲放下杯子,双手十指交握放在桌面上:“指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
她只说了一半,就被江淼接过了话头:“临床表现为:创伤性再体验症状、回避和麻木类症状、警觉性增高症状。但儿童与成人的临床表现不完全相同,且有些症状是儿童所特有的。”
孙菲菲歪起了一边唇角:“你果然知道。我怀疑闵熙就有‘回避和麻木类症状’。尽管她掩饰得很好,可是创伤太重,难免露出马脚。”
“那又怎么样呢?并没有影响她的生活不是吗?”这几天江淼咨询了医生,也在网上搜索了很多,大家都说只要没有影响她正常的生活,其实也无所谓。
“可是不跳舞的姜闵熙,还是姜闵熙吗?”孙菲菲对舞蹈很执着,对姜闵熙不能跳舞的遗憾也很深。这种深刻让她形成了一种执念,一种一定要让姜闵熙重新登上舞台的执念。
江淼嗤笑了一声,“为什么不跳舞的她就不是。这么说吧,她现在有个感情很好的男朋友,也在韩国重新拥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