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时节,店老板做的肉饼也没有半分的参假和偷工减料,实在是难得,价钱比以前贵了,这对于厉景琛他们来说根本不算是什么。吃了鲜香的肉饼,那看起来干巴巴的黄桥烧饼就没有人看了,其实黄桥烧饼做得也不错,用料上没有肉饼那么考究却也有独到之处,只是精贵的嘴巴在品尝了鲜美的肉饼之后就嫌弃黄桥烧饼的不美味了。
厉景琛用一张牛皮纸将黄桥烧饼给包了起来随后放在自己打好的包袱上,这一趟行程着实凶险,厉景琛现在惜命得很,为了以防万一,他就打了个包袱放在床边,里面有几种常用的药品,换洗的衣物,还有银票和散碎的银子,每样都用牛皮纸仔细的包着,东西都不多,但应应急还是好的。现在又有了干粮,厉景琛看着自己准备好的包袱,真有一种随时都要逃命的错觉。
子时刚过,好梦正酣,厉景琛迷蒙间好像听到了刀枪相撞的铿锵之声,还以为是在做梦,突然船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猛烈的摇晃,厉景琛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透过舷窗,外面一片火光,几乎将整个船舱照亮。空气中隐隐的有火油的味道,灼烧的热度几乎让厉景琛想到前世死时火焰跳落到身上的感觉。
心中一阵慌乱,厉景琛麻利的穿好了衣服,将常年不离身的匕首揣在怀里,出船舱时顺手将包袱背在身上,还将用牛皮纸包着的黄桥烧饼塞进了包袱里面,事后证明厉景琛这么做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出了舱门,厉景琛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冲天的大火照亮了半边天,热浪扑面而来,像是一只吞噬万物的巨兽,让弱小的人类只有哀嚎哭喊的份。思郎渡停靠了众多的船只,船只还是紧紧挨着停靠的,加之有人刻意放火,空气中火油燃烧的味道特别的刺鼻,浓浓的黑色烟雾遮天蔽日。大火烧了一片,眼看着就要烧到厉景琛他们这艘船了,但厉景琛他们所在的河道狭窄,前后都有船停靠着,只有等旁边的船挪动了才有逃命的可能,这简直要人命啊。
哭喊声、木头被烧灼的噼啪声,催命魔音般声声灌耳。
人们无助的看着大火,从船上逃出来的看着自己的家当灰飞烟灭,没有逃出来的就变成了火球烧毁殆尽。厉景琛直愣愣的看着大火,皮肤感觉到了烧灼感,脑海中浮现了上一世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前世死的时候,那种无力感和慢慢被烧焦的感觉是怎么都无法遗忘的,厉景琛本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大错特错,死亡的记忆永远烙印在了灵魂的最深处,火,成为了心底的梦魇。
感觉半边身体被拽了一下,厉景琛这才从恐惧的恍惚中回过神来,掉转头看到了祁承轩焦急的脸,耳边的嗡嗡声也逐渐的消失变得清晰,“发什么呆,要死嘛!”
祁承轩的发狠的掐住厉景琛的胳臂,厉景琛吃疼,“啊”一声叫了出来,“被烧死难看死了,你要这么死吗!”
厉景琛下意识的摇头,“我们走。”主动拽着祁承轩的胳臂往船外奔,只有弃船逃命了,好在船上也没有放什么贵重的东西。
但,大火显然不是无缘无故而来,纵火之人可不想祁承轩逃出去。早有贼子乘乱摸黑上船,厉景琛在睡梦中听到的刀枪相击之声就是由此而来,吴兴德、赵楚星和梁大他们都被黑衣人缠住,黑衣人进退有度、组织得极有章法,手脚功夫上带着明显的军旅痕迹。
有黑衣人举刀而来,狰狞的大刀上也不知道是谁的血滴滴答答的落着,厉景琛抽出怀中的匕首挡去,还好匕首不是短匕首,勉强挡住一击。黑衣人一击不成,挥刀又来,眼眸中尽是冰冷的杀意,其功夫了得,目标是厉景琛身后的祁承轩,厉景琛怎么会让黑衣人得逞,厉景琛缠斗上去,不让黑衣人靠近祁承轩半分。
匕首较之于大刀短上许多,但也有优势,厉景琛知晓自己的弱点,远距离进攻并不是强项,所以练武的时候着重于练习近身攻击,更是在吴兴德及一众手下的调、教下,学会了很多“不入流”的手法,缠得黑衣人无法前进半步。
祁承轩那边也遇到了麻烦,在厉景琛和黑衣人动手打的时候,又有人攀援上了船只,那些人并没有蒙面,上身的褂子敞开着,露出精瘦的胸膛,□肥大的裤子因为水松垮垮的耷拉着在身上。这拨人身上的痞气怎么都无法掩盖,像是水老鼠一样让人防不甚防,他们身法极为的灵活,出一拳换一个地方,嬉笑的逗弄着恼怒的猫儿。
祁承轩一脸狠厉,反手夺了靠近自己的一个黑衣人的大刀,没有任何拖沓的向前挥刀,在像是水老鼠的偷袭者胸口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紧接着还补上一刀,狠狠的插进了那人的肚子后猛的一搅,刀子抽出来的时候甚至带着肚肠,那人捂着破口的肚子,惨叫的摔进水中。
祁承轩解决了这个人,眼角余光注意到厉景琛的身上又多了几条血口,眼底染上血色,脚上几个腾挪就到了厉景琛身边,与厉景琛缠斗的黑衣人已经十分的恼怒,他每每要逃脱了都被厉景琛缠上,身上更是被厉景琛的匕首拉出了很多血痕,但厉景琛也没有讨到好,手臂上、肩头上都已经鲜血淋漓,他套在身上的恰是一件颜色较浅的衣衫,此刻半边身体都是血,唬人得很,简直和血人一般。
黑衣人的目标是祁承轩,而“水老鼠”一开始胡乱的攻击,后来见黑衣人的目标是祁承轩也纷纷的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