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儿妹妹,在这儿睡容易着凉,不如去我院子吧?”大玉儿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秀玉却难得任性,一点都不想睁眼看她。
自从去年中秋之后,她就已经知道大玉儿并非表面看起来这样温柔善良,她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比谁都高。
如果换做真的小玉儿,也许早就着了她的道,越发惹多尔衮嫌弃吧?
富察.秀雅是如此,大玉儿也是如此,为了一个男人,耍尽心机,秀玉忍不住想,难道没了男人,她们就不能活?要知道,大玉儿可早就是大汗的侧福晋了!却还是时时将小叔子当成自己的所有物,这真的应该吗?
即便这时候的满人根本不在乎所谓闺名和贞洁,但是也没道理在自己丈夫还活着的时候就来勾搭小叔子的吧?
难道当初的那段感情,真的值得她飞蛾扑火吗?
或者,如姑姑所言,大玉儿所为,其实只是看中了多尔衮手中的兵权?
不懂,她真的不懂。
心沉沉地坠落许久,仿佛永无落地之日。大玉儿身上淡淡的玫瑰香露很好闻,秀玉却没有这个心情欣赏。
慢慢地睁开眼,秀玉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瞳眸幽深,仿佛一潭深泉,望不到底。
眼睛是最容易看透一个人的地方。拥有这样眼睛的人,自然也不会是心思简单之辈。
秀玉慢慢起身,一手扶着额头,好似醉了似的,身子微微有些晃悠。
姬兰忙不迭地扶住她。
再抬眼,大玉儿脸上已经挂上担忧的神情:“小玉儿妹妹可是醉了?”回头,她对着苏茉儿吩咐:“苏茉儿,快扶着十四福晋。”
苏茉儿闻言,忙走上前去,但是秀玉此刻微微有些醉熏,脑袋也连带着发热,更不喜大玉儿身边的人,就在苏茉儿碰到她的一瞬,她猛地避开,却不想水榭处窄小,一个不小心,整个人往台阶下摔去。
姬兰和苏茉儿反应不及,两人都惊愣地看着她摔下,却谁都来不及拉住她。
恰好苏茉儿又站在外侧,从远处看,便像是苏茉儿把她推了下去。
“福晋!”姬兰惊呼一声,忙下去查看自家福晋情况。她急得满头大汗,见福晋皱紧了眉,心中便越发焦急。
“福晋,您怎么样?可是哪里摔伤了?”
“爷,奴才怎么好像听到姬兰那丫鬟的声音了啊。”高福呆呆地问了句,抬起头却见自家爷满脸肃容。
多尔衮练武之人,耳力自然比高福好得多。姬兰的一声尖叫他当然听在了耳里,心中来不及多想,双腿已经朝着发声的方向快步走去。
“爷!”姬兰惊喜地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多尔衮,忙开口道:“爷您快来看看福晋,福晋刚从亭子里摔了下来。”
多尔衮沉沉的目光落到秀玉身上,半跪□,急声问道:“有没有怎么样?”他也顾不得身边站着的其余人,只着急地蹲□,仔细地查看她的状况。
秀玉蹙眉,强忍着晕眩和疼痛抬起头,撞入了就是一双焦灼的眼眸。没有一丝的虚情假意,更没有厌恶责怪,他是真的在担心她。
这种认知,让她忍不住怔愣了下,但是脑袋却忽然晕眩了下,她虽然极力想要保持镇定,却依然控制不住那个想法,若是……若是她和大玉儿起冲突,他会帮谁?
大约是借着酒劲,她忽然很想知道平时这个连想都不敢想的问题。
微微抬起脸,面颊泛粉的少女竖起两根手指,歪着脑袋一脸,目光纯净而无辜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怎么……怎么有两个多尔衮呢?”
通红的脸颊和四处乱晃的眼神,一看就是喝多了,唯有秀玉自己知道,她此刻的心跳得有多快。
他会如何选择?究竟如何?
“先站起来吧。”多尔衮半跪着,揽着她的腰,面色温和。
秀玉在心里松了口气,对上他微微对着宠溺的眼,胆子忽然就大了起来。
原本还瘫坐在地上的少女却忽的环住了男人精瘦的腰。
明明隔着这么厚的衣服,秀玉却依然感觉到他肌肤的温热透过衣服传递到她的身上,烘得她整张脸都滚烫起来。
而半跪着的多尔衮完全没有料到这个突发状况,整个人完全僵住。
低下头,只见怀里的人抬起头,面露泫然,眨巴着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多尔衮只觉得一缕淡梅香忽的萦绕在鼻尖,怀中柔软的身躯越发紧地贴住他,而那张小脸上,则是写完了委屈。
“疼……”她扁着嘴角,眼角挂着泪,水眸亮亮的,对着他软糯地撒娇。
隔了这么些日子,多尔衮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用这样娇柔的语气对他说话,他并不讨厌,相反的,那娇嗔的语气,像是能酥到他的心底。
多尔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她右手腕的袖子顺着胳膊往下坠了几分,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那一抹青紫,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多尔衮自己也是经历过生死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但是她身上这样一点瘀伤,却让他的心忍不住抽了一下,语气不由也轻柔了几分,带了几分疼惜:“我马上带你去看太医,不要怕。”
“十四爷!”注视着这一切的苏茉儿再也忍不住了。十四爷这是怎么了?难道他现在眼里只看得到一个小玉儿了吗?她们格格就在一旁站着,十四爷竟然视而不见啊?
多尔衮回过身,目光越过苏茉儿,有些恍惚地落到亭中站着的粉装女子身上。她姣好妍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