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音乐似乎主旋律是用风琴来演奏的,十分浪漫。
而唐朝颜没有谦虚,她的确不大会跳舞,几个节拍下来,堪堪能踩在节奏的点上。
“你很坦然。”安德烈斯在观察了她一会儿后说。
唐朝颜觉得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明明跳得不怎么好,却没有半点尴尬。这倒是在很大程度上遮掩了她不擅长跳舞的这个事实。
很多事情你可以做得不好,但你不能因为做得不好就丧失了信心,继而丧失了仪态。娟姨曾经这么跟她说过。
而她在不知不觉中就学以致用了,想到这里,唐朝颜便笑道,“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为何不坦然?”
安德列斯看了她一会儿,笑了,特别迷人,“我指的不是跳舞。”
唐朝颜一讶,随后就听他接着道:“你有喜欢的人。”语气异常的肯定。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立马就提醒了唐朝颜她此时此刻站在舞池中的初衷是什么。貌似是——赌气。
而赌气的对象是她刚口头答应求婚不久的‘未婚夫’。
未婚夫,人呢?
唐朝颜这才想起来,视线越过安德列斯的肩膀,转去半圆圈的吧台那,人不见了?
她敛起了眉,开始心不在焉起来。
“看起来被我说中了。”安德列斯故作遗憾,然后望向她身后,似乎有人走近。
唐朝颜心一动,耳后果然传来了熟悉的人声,只不过不是对她说的。
“mayi”陈潜走到了他们的身侧,轻轻拍了拍安德列斯的肩背。
作为一位绅士,这时候绝不可能说不,更别提他也没什么特别的缘由说不,安德列斯自然微微笑着让开了。
陈潜接过她的手,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不严肃也不笑,仿佛只是礼节性的邀请她跳舞一般,浑身的气场却充斥着一股满满的矜冷距离感。
不知情的人旁观了这幕必定会以为他们不过是最最普通最最正常不过的上下级关系,不远处的卢佳明见此,前两天心生的怀疑也动摇了,这么瞧着,的确不像啊,他摇了摇头。
唐朝颜的视线落在他的襟口,始终不敢再往上移去,倒不是怕看到他生气,而是有太多不知名的目光放在他们俩身上了,她怕她转瞬即逝的一个眼神,都会泄露了心迹。
于是他们俩就无一丝对话的跳着舞,别人或许不知道,可唐朝颜却感觉得到,陈潜像是在压抑着、酝酿着某股情绪,并且这种情绪在无声的舞步中,不仅没减,反而愈发的膨胀着。
一曲毕,他们俩正好在他的有意引领下,转到了舞池边,陈潜扶着她的后腰,完全不容她抗拒的,将唐朝颜带出了舞池。
“后面没什么事了,你先回房间。”一出舞池,陈潜便低声跟她说。
唐朝颜的脚步顿停,转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你跟我一起走?”
“好。”陈潜稍稍考虑了一下可行性后,答应道。
唐朝颜一愣,她就这么一说而已,没真想让他陪自己走,而陈潜此时已经准备转身,她忙拉住他,“不用了。”
“到外面等我。”他打断她。
这个角落虽然不起眼,但也不适合再拉拉扯扯,毕竟陈潜是今晚的半个主角,时刻都会有人将关注的视线放到他身上来,唐朝颜只好放开手,乖乖听话的出去。
可她忘了,今晚的她太显眼了,挺多人甚至比关注陈潜还要关注她,不止异性,同性或许会对此更加敏感。
于是当唐朝颜刚要走出宴厅,她的侧面就迎上来一个人,准确说来,可能是堵上来一个人更为恰当,彼时她脑中还在想着事,因此着实被这突然横在眼前的人给吓了一跳,猛的刹住脚,抬眼看向这位不速之客,一看之下,唐朝颜脸上的表情瞬间收敛了起来,与此同时,嘴角不由自主的就浮起了笑,客气又疏离。
她不敢否认,戒备已然竖起来了。
因为眼前的是那位,一看就知道对她男人有意思的,名叫夏洛特的翻译小姐。
唐朝颜朝她点了点头,“请问有事?”
夏洛特有一霎的尴尬,但很快略去,依稀有些居高临下,“能打扰你点时间吗?”她或许没搞清楚状况,以为唐朝颜只是个打杂的小助理而已,而这个她以为的小助理,今晚竟然几乎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这不合理,更不合理的是,方才她邀请陈潜跳舞,他拒绝了,转眼却跑去和她跳。
这么想着,语气就冷了下来,“我们出去聊吧。”
唐朝颜没理她,瞥了一眼远处正在和人交谈,看起来一时半刻还不会结束的陈潜,回头公事公办的道:“我只有一点时间,如果您的问题耗时长的话,我们可以另约。”
“你和陈是什么关系?”夏洛特毫无预兆的插言问。
唐朝颜蹙起眉头,不为她这个十分冒犯的问题,而为她那万分不合适的称呼。怎么随便来个什么人都喜欢暧昧不明的叫他“陈”?以前安然这么做的时候,唐朝颜还没太特别的感觉,此刻却觉得这个称呼简直不能更刺耳了。
这是什么在改变?
心态是固然的,还有占有欲吗?
在她的潜意识中,陈潜现在是她的,这种占有欲空前的强烈。
可偏偏她不能直说心中所想,眼下是工作场合,不仅不能说,还得百般隐瞒,这感觉太憋屈了,唐朝颜垂下眼,正准备不情不愿的开口说她只是陈总的特助时,夏洛特突然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往她身后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