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王雪琴一边观察叶凛的神情,发现他的眼底并没有一丝轻视,仍旧认真地听她讲话,王雪琴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唇角,继续说道:“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奇怪,因为从昨晚开始,老爷子就一直没露过面。实话不瞒你,从昨晚到现在,老爷子确实一直都没有回过家。”
“这次我和老爷子闹得太大,老爷子估计不会轻易原谅我,往后,这个家,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
“妈,你在说什么,爸爸不回家来,还能去哪里?”见王雪琴越说越离谱,陆梦萍忍不住打断道。
说完,她又想到妈妈之前提到了依萍母女,脑海中忽然顿时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难不成,爸爸还会去和依萍母女生活吗?开什么玩笑?”
对于陆梦萍的问题,王雪琴并没有回答,反而意味深长地看了叶凛一眼。
叶凛心思通透,顿时明白,看王雪琴的意思,估计陆梦萍刚才无意间的玩笑话,或许真的有可能会一语成谶,顿时不由自主地微微拧起眉头。
其实因为陆老爷子打了如萍的事情,他对陆老爷子的好感度已经彻底跌至谷底。
但不管怎么说,陆老爷子都是如萍的父亲,如果他和如萍想要成婚,那么陆老爷子这个长辈,却是一定要在场出席的。
刚琢磨到这里,叶凛就听到王雪琴带着安抚的声音,“你和如萍的婚事,自然要从长计议,哪能这么简简单单就定下来?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既然我能让如萍风风光光地订婚,自然也会让她称心如意地嫁出去。老爷子那边的事情,你们这些小辈都放宽了心吧。”
叶凛一听王雪琴这话,心底顿时有了一丝笑意。
不得不说,他的这位未来丈母娘,也真是一个心思玲珑的女人,倒也难怪能教养出如萍那样心思灵透的好女孩。
略微一琢磨,叶凛就明白了王雪琴的意思。
其实也很简单,王雪琴的话中,无非有两层意思。
其一,他和如萍的婚事,自然不能由着他口头上这么简简单单就定下,毕竟双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所以叶凛决定,今天回家后就和爸妈商量来陆家下聘的日子,还有找人看婚期。
其二,就算陆老爷子到时候真的再不住在这边的房子,转而去和那个陆依萍母女一同生活,在婚礼上,他作为陆如萍的父亲,王雪琴也会让他好好出现。
对于王雪琴其人,与陆如萍和陆尓豪都交情颇深的叶凛,自然了解不少。
所以既然他这位未来丈母娘都已经给他打包票,让他放宽心了,叶凛自然不再担心陆老爷子将来可能会给婚礼添堵的事情,转而把全部心思都用来思考,怎么样才能让陆家和陆如萍松口,尽快把陆如萍拐回家去养着的这件事情。
又在陆家照看了陆如萍大半日,这天晚上,叶凛才借着夜色的掩护,匆匆离开陆家。
他和陆如萍到底还没成婚,如果被人撞见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忽然从陆家走出来,难免会让人猜到他之前在陆家留宿的事情,对如萍和陆家的名声都不好。
回家之后,叶凛就连夜和爸妈商量起要和陆如萍结婚的事情。
早就把叶凛婚事视为家里头等大事的叶家父母,自然都精神抖擞地帮儿子出谋划策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内,稳居陆家大宅内的王雪琴和几个孩子,都开始休养生息起来。
陆老爷子在酒店留宿一宿以后,第二天就又上了依萍母女的门,打算让依萍与他一起,再去找找李副官一家的踪迹。
虽然心底对于依萍母女也有些埋怨,怨她们这么多年来都不告诉自己李副官一家还在上海的消息,也觉得因为依萍的一时冲动,才导致李副官一家如此匆匆就离开上海,杳无音信,但对于傅文佩这么多年来对李副官一家的关照,陆老爷子还是十分承情,连带着近些日子,往依萍母女处跑得越发勤了,竟是全然没有再回过福煦路的陆家大宅。
如此几日,虽然还没有找到李副官一家,也越来越觉得能找到他们的希望已经十分渺茫,傅文佩与陆老爷子之间的气氛,却是越来越好了。
对于此,陆依萍自然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傅文佩虽然心里也高兴,能日日见到陆老爷子,但她毕竟顾虑良多。
这天在陆老爷子再一次登门造访的时候,傅文佩在给他上过茶后,终于犹豫地对陆老爷子道:“振华,我听依萍说,这些天,你都没有回过家。你这样,雪琴那边可怎么受得了?”
陆老爷子顿时停了正在喝茶的手,把茶杯磕在木桌上,冷哼了一声,“她能有什么受不了的?我看她巴不得我不回去!”
就听傅文佩又道:“雪琴性子骄矜,从来都受不得气,有时候说话难免太冲,你还不了解她吗?你在外面住了这么多天,再这么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要是消了气,就回去住吧。”
陆老爷子意味不明地定定注视着傅文佩,他其实很了解傅文佩,因为这个女人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一切,不过都是为了他这个男人着想罢了。
但这些天,他也考虑了良多。
从他当年硬是把傅文佩抬进门开始,到后来与她琴瑟和鸣,你侬我侬,再到生儿育女,心萍病逝……再后来,便是后来长达十数年的冷落。
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