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是王雪琴、陆尓豪还是叶凛,都觉得无论是作为陆如萍的朋友,还是作为陆如萍的追求者,这封请柬,陆如萍都应该郑重交给杜飞才对——总要给杜飞一个彻底死心的机会才行。
至于杜飞到时候来不来,就看杜飞自己的选择了。
而杜飞也果然,在纠结了再三之后,和陆依萍一起出现在了今天的订婚宴上。
杜飞真的没办法不沮丧,他从第一眼见到如萍开始,就一直喜欢着这个温柔美丽的女孩。
只可惜,佳人如今已经成为别人的未婚妻。
而今天,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就是为了见证这一事实。
杜飞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
但很快,他就没什么心思心碎了,因为在看到在场的人之后,他忽然发现,自己的眼睛和脑子都已经快要不够用了!!
“我的天啊!我的天!依萍!你你你……你认不认识那个人?!”无论是陆如萍还是陆尓豪那边,以杜飞现如今的身份和立场,都不太好过去凑热闹,所以杜飞只好一直站在陆依萍身边,起码能显得自己不那么形单影只,看起来不像个可怜虫一样。
而现在,在他终于有心思看看场中其他人的现在,他已经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好吗!!
“依萍,你实话告诉我,你们陆家,到底是做什么的?!”杜飞已经快要被那些他磨破了嘴皮子,使劲浑身解数都没办法拍到一根头发丝的大佬们给闪瞎眼了!!
一直心不在焉的陆依萍被他咋咋呼呼的样子吵得终于回过神来,终于忍不住顺着杜飞的目光看过去,然后发现……在场的那些人,除了陆家的几个人还有慕家姐妹外,她根本完全没有认识的人好吗!
所以,她只是略有些奇怪地看了杜飞一眼,就立刻答道,“陆家是什么人家,你应该和我一样清楚才对吧?”
陆老爷子当年的身份,在这圈与陆家有接触的人眼中,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陆依萍一时间也有些懵懂,不知道杜飞这一副眼睛几乎要脱窗的样子,究竟是因为什么。
“哎呀!”见陆依萍的脸上带着茫然的神色,杜飞急得都忍不住想原地跳几圈了。但当他的目光扫到站在场地边缘各处的那些身着黑西装,一脸严肃的保镖时,到底还是努力克制住了想要尖叫的冲动,转而对着陆依萍叽里呱啦起来。
“那个!看到没有?就是那个穿着赭石色长衫的老人家,那可是国内艺术界的泰斗闻老先生!还有那个穿着西装头上没几根头发的地中海,那可是白党在上海这边的最高负责人李先生!还有那个是巴拉巴拉……那个是巴拉巴拉……那个人和谁巴拉巴拉……那个人曾经做过什么巴拉巴拉……”
总之,在被这几乎绝对不可能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场合的各界大佬闪瞎眼之后,一直苦于没有门路,无论如何都采访不到这些大佬的杜飞的记者之魂,终于在这做梦一般的场景中,彻底沸腾了起来,职业病发作一样对着陆依萍开始科普起在场的那些客人,究竟都是哪些人。
当然,以杜飞的阅历和经验,即使身为一个记者,也不可能把与会的所有客人的身份都一一道出,但即使是他如数家珍般科普给陆依萍的少部分人的身份,也足以让陆依萍明白,今天这场陆尓豪和陆如萍的订婚宴,究竟煊赫到了何种程度。
陆依萍一直觉得,即使她和妈妈不住在陆家,即使她和妈妈住的不是陆家的豪宅,吃穿用度比不上陆家的精致奢华,但她的身份,她与生俱来的骄傲和气度,却是与雪姨的几个孩子比,也完全不遑多让,甚至在她心底,一直对雪姨的几个孩子,隐隐存着些鄙夷的心思,当然,这份鄙夷十分淡薄,甚至连她自己,都几乎从未察觉到,也从来不肯承认。
但此时,这些她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的大人物们,不约而同地来到这里,竟然都是为了参加陆尓豪和陆如萍的订婚典礼!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正随着慕明镛在各色名流间游刃有余的陆尓豪身上,竟忽然发觉,那个唇边挂着淡淡笑意,看上去就十分沉稳可靠的青年,竟然在她完全没注意到的时候,变得这么出类拔萃起来,从头到脚都充满了陌生。
而另一边,那个正与表情寡淡的叶凛相依相偎,自成一方小天地的陆如萍,和叶凛也是温情脉脉到让陆依萍心底蓦地一酸,霎时间想起那个已经音信全无一个多月,未曾给她寄来只言片语的何书桓。
心底一时间翻滚开来的滋味,让陆依萍几乎置身于冰窖之中,有仿佛炙烤于火海之中,又是羡妒羞恼,又是为自己和何书桓那看不清的未来,感到一股惶恐不安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