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陆依萍冷笑了一声,对他道:“何书桓,你走了快要两个月,走之前没有给我留下只言片语,甚至连招呼都没有给我打一个,回来得也是悄无声息,完全没有任何消息。只是没想到,你回来找我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来跟我和我妈兴师问罪?!”
陆依萍回来的不早不晚,但却恰好把何书桓问她妈妈,她参加订婚宴那晚是否夜不归宿的事情给听了个全。
在时隔两个月,再次见到何书桓的背影,再一次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天知道她陆依萍究竟有多么庆幸,庆幸何书桓原来并没有忘了她,还会来找她。
但她听到了什么?
她听到的,没有何书桓对她的歉意,没有思念,甚至连一句简单的问候都没有,反而像审讯犯人一样咄咄逼人地问妈妈她是不是和别的男人不清不白。
陆依萍看着那样的何书桓,心底的悲凉和委屈几乎无以言述,一直发酵在心底的几乎快要困死她的思念,也被紧随而来的汹涌怒意铺天盖地地淹没。
何书桓怔怔看着红着眼眶等着他的依萍,她还是那么倔强,像一团火一样耀眼,总是惹得他像只飞蛾一样自寻死路。
“依萍,我,我只是想从伯母这里知道真相。”面对这样的依萍,何书桓心底虽然仍旧五味陈杂,却还是再一次努力想心平气和地和依萍谈谈。
“真相?哪里有什么真相?你不是都从杜飞那里听说了吗?!没错,那天我是和另一个男人一起喝了酒!那个人不但长相英俊,为人幽默风趣,还十分具有绅士风度!看我喝酒喝多了,把我送去房间有哪里不对?!总比那些连一个字都不留,就直接跑去战场一走两个月的男人要强上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你简直不可理喻!”被陆依萍一番激烈的言辞激得气血上涌,何书桓几乎也咆哮出声,“你是一个好人家的女孩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当自己是那些欢场的交际花吗?!哪里有什么该死的绅士风度?有哪个正经男人会请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喝那么多酒?!你的脑子就不会多想想这些问题不要总是那么天真行不行!”
“欢场……交际花……?”被何书桓这些暗含轻蔑的字眼刺激得心尖都狠狠颤抖起来,陆依萍咬了咬牙根,即使眼泪已经到了眼眶边缘,却还是硬生生憋住了,看着何书桓冷笑道:“你说的不错,我就是个没有脑子,看到长得好看的男人就会扑上去的交际花!”
“你……!”何书桓简直快被陆依萍气死了。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下去了!”一直插不上嘴的傅文佩,终于在这时从喉咙深处爆出一声悲鸣。
紧接着捂住胸口,似乎是被刺激得心绪大动,整个身子都摇摇欲坠起来。
“妈!”
“伯母!”
何书桓和陆依萍赶忙把傅文佩扶到屋子里躺下。
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像是开弓的箭一般,仍旧剑拔弩张得厉害。
把傅文佩气成这样,本非何书桓所愿。
他看着整一脸冷淡,坐在床边照顾傅文佩的陆依萍,半晌,才哑着嗓子道:“本来,我是想去战场冷静一下,好好想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但我没想到,一回来,就又和你吵了起来。”
“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但是依萍,我已经想不起来,我们上一次好好说话,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了。我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何书桓脸上的失落和疲惫,几乎透过骨肉皮肤,渗透出来。
陆依萍看着他满身满眼的倦意,心底一酸,却又大恨何书桓当初的不告而别,以及刚才对她妈妈的那番质问。
而在这其中,最最伤她的,却是何书桓对她的不信任。
她明明……那么爱他。
想要好好地轻声细语地对何书桓倾诉她这些天以来的思念;想告诉他,他的不告而别究竟让她有多么受伤;想要问问他,他难道就不想她,不担心她?真的不信任她?
但陆依萍是一个强硬习惯了的人,她没办法,在何书桓之前对她说出那么一番锥心之言后,像只狗一样对何书桓摇尾乞怜。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此时在何书桓面前有丝毫软弱。
所以面对何书桓满是疲惫的问题,陆依萍只能沉默以对。
她怕她只要一出声,就会立刻哭出来。
何书桓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陆依萍的回答。
他实在太累了,不管是和依萍的这段爱恋,还是夹在依萍和张倩倩的爱情、大义之间。而他和依萍之间越来越多的争吵,也让他几乎找不到当初那个他所喜欢的,深爱的那个记忆中的陆依萍。
所以最后,他狠狠闭上了双眼,轻声地艰难地对陆依萍道:“依萍……不然,我们还是先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一下吧。”
陆依萍在那个瞬间,听到心底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出口的话,却异常冰冷,“其实你一开始想说的,就是这句话吧?不……在你知道张倩倩的存在开始,你就想和我提出分手了吧?”
抬头看着何书桓,注意到他眼底那深深的受伤,陆依萍心底感到一阵尖锐的快意,紧接着,那快意却仿佛化作利刃了一般,一寸寸撕扯着她的心脏。
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对何书桓道:“既然如此,还这么假惺惺地说什么分开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