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冬天好冷好冷。滴水成冰,呵气成霜。
宁卿也是现在这样发着高烧,嘴角一层一层的干涸,她躺在羊圈里面,温顺的羊群咩咩作响,再厚的干草也抵挡不住地上的寒气,她浑身冰冷,偏偏发着高烧,就像是一块煎饼,在石头上熬着,受着,冻着。
“水。”她发出轻轻的呓语,回答她的只有羊群嘈杂的叫声。
在最后一瞬间,她似乎看到有人来了,不过,还没有看清楚,寒冷便彻底侵袭了她的身体。
十年,仿佛伤口都还在隐隐作痛,宁卿摸着自己的脸,年轻的肌肤,即使在寒风中,依然柔软滑腻。
感谢那噩梦般的十年,她已经不是那个刚刚从丞相府邸倾覆中痛哭流涕的小女孩了。
感谢那耻辱的十年,她冷眼旁观了朝代的更替,恍然明了当年构陷父亲的真正黑手。
命运啊,她仰望天际,大片的雪花飘落,落进她定定的双目,融化成温暖的眼泪。
感谢上苍的垂怜,重活这一世,让我重新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