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安刚才说得太多,让她理解了一些事:萧焕会昏倒,有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忍得太厉害了。
明明才刚昏过去,醒来后却不仅没有一点福利,还要面对她和萧千清两重指责的目光,萧焕倒是觉得自己有点咎由自取,忙苍白着脸对他们尽量温柔地微笑,试图安抚:“抱歉了,现在真的不用,谢谢。”
凌苍苍这才坐在他身边,抬手揽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萧焕还是无力,头疼也并没有完全消失,顺势就将身体的力量移到她身上,这么抱在一起,确实有些亲密无间,他就笑了笑:“苍苍,这是做什么?”
凌苍苍很理所当然地说:“这样你不会更舒服些吗?躺在我的怀里。”
萧焕倒真无法反驳,笑着轻声说:“谢谢。”
凌苍苍抬手用袖子擦掉他额上的一些汗湿,低头在他脸颊上吻了下:“你想睡可以直接这样睡过去,我帮你看点滴。”
看他们已经旁若无人地秀起了恩爱,萧千清大约也是觉得自己留下来没什么意思,就“哼”了声说:“你们慢慢温存,我先回房间了。”
看他转身气哼哼要走,萧焕倒叫住了他:“千清,下次不要光着脚出来……地上有东西扎到了有破伤风的隐患。”
萧千清脚步顿了下,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都没理他。
看他走出去了,凌苍苍才忍不住笑了,低头又吻了吻他的薄唇说:“他还是挺担心你的。”
萧焕抿着唇点了点头,其实无论是在异世界还是现在,萧千清对他的感情总是深厚的,区别在于异世界的萧千清可能更不肯面对自己的内心一些,也就是更别扭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刚才他对柳时安说要给自己开中药方子的时候,他看到萧千清的眼神猛地变幻了一阵,并不是惊讶,而是类似于震惊。
也许除了他和凌苍苍之外,萧千清也受到了来自于异世界的记忆影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选择了沉默和隐瞒这些事。
他还是不能过多去思考异世界的事情,只想了一下,头疼就越发剧烈,胸口的闷痛也有加剧的迹象。
凌苍苍抱着他,感觉到怀中的人身体紧绷了一些,就知道他大概是又疼了,连忙把他抱得更紧了些,低声说:“萧大哥。”
他低声应了一声,记忆深处的些微末节蓦然翻腾了起来,刹那间,他好像想起了某些容易被忽略的细节。
在月间宫的另一边,关押着罗冼血的地下室里,自动门无声地滑开,萧千清走了进去,他没有在自己房间多做停留,只是听从萧焕的话,回去穿上了鞋子,却还是穿着那身颇似古代衣服的宽袍丝绸睡衣。
抬手示意守卫将玻璃门打开,他就走到了那间隔音囚室里,罗冼血正在床上躺着。
他来到这个世界半年了,还是不习惯这里昼夜都明亮无比的光线,皱着眉,眼睛也不睁地开口说:“你们总是这么喜欢把所有地方都弄得亮堂堂的,搞得我连喝酒的兴致都没有了。”
萧千清一言不发地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来,翘起了腿,他并没有萧焕那么温柔,而是直接开口,用略带倦怠的语气说:“我并没有兴趣找你叙旧,血剑先生。”
“血剑”是罗冼血在异世界的另一个名号,传闻中他剑上没有一天不沾血,没有一天不杀人,所以才有了这个称呼。
罗冼血这才睁眼看了看他,他“呵呵”笑了声:“我正想说呢,什么时候楚王殿下会来找我?”
萧千清的神色还是紧绷着:“我和我那位哥哥不同,并不想跟你说废话。”
罗冼血勾了下唇,懒散的神色里,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晦:“放心吧,楚王殿下,我并没有,当年我进宫刺杀他,是收了你的银子,而你是真的想要他死……也没告诉他,青冥组织的现任指挥官,就是你的亲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