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鼠儿,早已长出了尖利的牙齿,竟然也会有咬伤自己虎口的一日,还真是养虎遗患了啊!
现在的高辰,终于有资格成为自己的对手了!
独孤信陡然一笑,脸上那股笑容却是如此的阴沉可怕……
“你就这般自信朔王能夺取大元帅之位么?”
独孤信的这一问不免有些多此一举了,朔王既已安然归来,加上太皇太后铁腕手段,一言九鼎,这个问题的答案怕是再明显不过了。
“独孤兄早已心知肚明,又何须再问?”
……
眼瞅着天色越发亮了,人群也从开始的喧闹纷杂,到相对平静下来,似乎是可以彼此唠嗑的话题已经再也提不起周围之人的兴致,亦或是等候的浑身酸软,话说得口干舌燥,以至于大家伙都逐渐倾向于在原地静静立着,听着旁人说话,偶尔再插上那么一两句,就这般一来二去,无话可说了,人群也逐渐恢复安静了。
而帐内,传令官的身影从推开了的庞大帷帐中挤出身来,随即,站在附近的禁军立马走了过来拨开了帷帐,而传令官那尖细高昂的声音传来出来,道:
“太皇太后懿旨,宣,百官觐见!”
闻言,百官立马分列而立,整齐有序,鱼贯而入,纷纷步入大帐内朝见太皇太后及天子,而后,太皇太后颁布的第一道懿旨,钦点朔王萧澹为东征大元帅,总领东征大小一应军务,并由朔王将军台点将,遴选东征三路元帅,统领三军,挥师东征!
至此,北魏欲攻伐北齐之心,剖白天下,而纷乱天下,又将掀起一番血雨腥风,天下格局,也将迎来新的气象……
朔王萧澹,在文武官员的注视之下,一身戎装铠甲在众人眼中熠熠生辉,身后披风一挥而蹴,朔王萧澹当阶跪拜,从太皇太后手中接过大元帅印,册封官牒以及象征皇权至上的龙渊宝剑,以示帅权君授,胆敢违抗军令者,立斩不赦!
在百官异口同声的拥护臣服声中,北魏正式进入举国上下,同仇敌忾的氛围中去……
待到散朝后,我主动前往求见太皇太后,随着内侍入得王帐时,太皇太后正与朔王殿下正商议着东征事宜。
见我入内,太皇太后与朔王才从军事地图跟前移开脚步,分君臣落了座。
待入了王帐中央,我神情庄重,撩袍跪地,叩拜太皇太后圣安。
“儿臣拜见皇祖母,皇祖母万福金安。”
太皇太后一脸慈爱,笑着言道:
“好孩子,哀家正打算派人请你来,赶巧你便来了,快快起身来吧!”
说完,别有用意地朝朔王那瞥了一眼。
只见我依然跪倒在地,额触手背,十分恭谨虔诚,言道:
“儿臣有罪,请皇祖母降罪。”
太皇太后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言道:
“哀家正欲为昨晚辰儿立功之事多加褒奖呢,这请罪一说,从何说起啊?”
闻言,我不禁顿首再拜,十分诚恳地言道:
“皇祖母容禀,辰儿犯下重罪有二,其一,未得军令私自鼓动戍卫营军士二十八人随辰儿离营前往恶狼谷支援朔王殿下,虽说事急从权,可依旧有违军法,需担罪责;其二,辰儿好大喜功,不谙兵法,指挥失当,以至所带二十八人,四人战死,八人重伤,轻伤余数,实在是罪无可恕,辰儿今日前来俯首请罪,请皇祖母依律降罪!”
周围氛围沉默良久,我俯首请罪间后背都已湿了一大片,就连额角都不禁浸出冷汗了,可没过多久,这份骇人的沉默却被太皇太后的爽朗笑声所打破,这一刻我知道了,自己又侥幸逃过一劫了。
太皇太后指着朔王萧澹,笑着言道:
“还真是尽如你所言啊!”
朔王也不禁捏胡而笑,随即拱手向太皇太后恭贺道:
“微臣得先恭贺太皇太后得了个好孙婿,为琬儿择了位好夫君啊!”
说完,两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十分舒心畅快,可见两位尊上都是心性十分爽朗痛快之人。
“好啦,辰儿,你先起身吧,哀家处事一向赏罚分明,昨晚你及时援助朔王助其脱困之事,前因后果,哀家都已知晓,你有功啊,若非你当机立断,及时出兵援助朔王,只怕即便哀家派遣的军队赶了过去,朔王也无法安然回来见哀家。”
“可也正如你所言,未得军令而私自调兵,虽人数不多,可也触犯军纪,动摇根本,在军中这便是死罪,你能主动前来请罪,哀家深感欣慰,可从来功过难以相抵,为大局着想,也为了成全哀家的这一点私心,所以哀家不得不将昨晚你私自鼓动军士前往援助朔王之事加以隐瞒,而这份功劳会全数算在你弟弟高韦身上,有此殊荣伴身,朔王才能名正言顺地对高韦委以重任。”
“至于与你随行的那二十八位义士,哀家都会予以抚恤和赐予勋爵,以作鼓舞。至于该如何处罚你,哀家也想好了,就罚你半年俸禄,全数充作医药,赔于那些军士。哀家如此赏罚,辰儿意下如何?”
听到要减半年俸禄,我不禁脸上一白,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劳累来去,临了半点功劳没有就算了,连薪酬都跟着没了,难道真要我去喝西北风?
而最后,皇祖母故作商量一般地语气却是吓得我连商议的客套都省了,连忙磕头再拜,言道:
“儿臣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谢皇祖母恩典。”
说完,俯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