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宫,无数侍卫站在风晏寝宫门口把守着。
那个刺客被小心地看管住了,择日审讯。
殿内,画影跪在风晏跟前,眼中含泪恳求着他。
“殿下,您一定要要为夏良媛做主啊。”
风晏喂喂皱眉,斜睨了一眼画影,悠悠开口道:“你是我的人,还是她的人?”
画影总是把事做的很好,但是她也有个毛病,那便是心太软了。若是谁对她好一些,那么她就会忍不住地想要回报对方。
对于一个眼线来说,画影这个毛病过于致命了。
画影却不顾风晏言语中的不满,重重叩首,长跪不起:“画影不敢存有二心。只是夏良媛对殿下的真心皆被画影看在眼里,夏良媛为了替您打抱不平曾经出言顶撞摄政王,今日夏良媛所送碧玉也是良媛亲手雕刻而成,为了这两块玉雕良媛指上已是伤痕累累。如今夏良媛更是挺身而出为殿下挡剑,这一片真心更是令人动容,奴婢只是……”
“我何时说过,要放过那凶手了?”
风晏细长的眸子微微上扬,带着邪魅的妖冶感,骨节分明的指摩挲着镇纸,姿态悠闲。
“此事自然是要彻查,将那幕后之人……狠狠拉下来。”
最后一字落下,竟带着令人莫名心惊的寒气。
随后风晏亲自去了夏流处所看她,也不知道究竟是被画影那番话所打动了还是只是为了装出感谢夏流的样子。
看到夏流至今未醒,风晏下令让太医院众太医来了流云阁问诊,又赏赐了好些药材等养生珍品,甚至还宽慰了几个哭泣不止的婢女以后,这才回了重华宫。
风晏这般作态虽不如对柳沐霖来得重视,但也是很惹人羡慕的了。
人人都在猜测这夏良媛恐怕就此奠定了在太子心中的特殊地位,一时间流云阁人来人往,就连平日里对夏流多次嘲讽的几位宫妃也不惜屈尊亲自前往流云阁探病。
可惜夏流一直在昏迷,画影三言两语便通通把她们打发走了。
“这次他这一来,朝中几位阁老恐怕会怀疑到您的头上。”
“无须担心,本王自有应对。”杏色的棱唇轻轻一张,泯了一口清茶。
他似乎丝毫不介意。外面已是闹得沸沸扬扬,各种不利于他的传言已经在宫内大肆传播,甚至有人放出“摄政王想成皇”这种言论,现在的局势不容乐观。
“但是王爷……”
“还没醒过来吗?”
风旭垂着眸子看跪在地上的太医,声音中听不出是何情绪。
“这次二十五号实在是太过冒失,那种情况下若有闪失就可能送命。王爷您是否考虑重新换人接替二十五号的任务?”
二十五,这是她在风旭所调.教的那群人中的代号,也是年龄最小的一个。
“恰恰相反,这次她做的很好。”风旭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澄澈如同墨海的眸子弯成了令人惊艳的弦月。
“王爷……”
跪在地上的太医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能又低下头装着没事。
因为风旭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轻声道:“你既在太医院,这几日且小心照料着她。”
“是,王爷。”
他与风晏身上流着相同的血,他们都是一样的多疑。曾经无数次企图在对方身边安插自己的人手皆是失败,而夏流……很可能成为一次突破点。
一想到夏流,突然就想起了她那时无助的样子,与初见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风旭发铺在肩上,像一匹纯黑的锦缎,在窗外传来的春日暖暖阳光照射之下,泛着柔和的光。
有熟悉的清淡香气从身边传来,就像是清晨睡莲的清香,一点一点地侵入人的嗅觉之中,唤醒知觉。
风旭终于来了,夏流心中一阵警觉,却依然装着昏迷的样子。
那香气更加浓郁了一些,似乎是离夏流近了一些。
守在夏流身边的画影已被他点了睡穴,此时沉睡得如同死去。
风旭静静看着躺在床上的夏流,良久,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还不睁眼?”
眼皮微微颤动,夏流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装了,嗯?”尾音上扬,风旭的声音带着莫名的蛊惑意味,与此同时,他纤长的手指转变方向,轻轻托住了夏流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
夏流看着他,咬着唇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却是默默流下了眼泪。
“我记得,你自十二岁之后便不曾这般孩子气了,怎么最近却越来越活回去了?”
带着风旭体温的指腹掠过夏流的眼睑,动作极其温柔地拭去了泪水。
夏流看着他,良久,沙哑开口道:“疼。”
“这儿?”他的手精准地覆在了夏流的伤口处,嘴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似乎不知道那伤口就在她的胸上。
“嘶……”夏流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风旭的手不轻不重地在她胸上压了一下,刚刚包扎好的伤口立即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温和,好像是这春日的阳光一般教人舒服。
从她的胸上收回了手,没有丝毫猥亵的意思,这只是他的惩罚。
“知错了吗?”
夏流小脸惨白的看着他,沉默了良久,终于涩涩开口,却是倔强地答道:“阿流不知。”
“不知道这七年你学的东西都去了哪儿。”眸子微眯,风旭的声音漫不经心响起,“身为一个钉子,却主动去为对方挡剑,莫非你是真喜欢上了太子?”
最后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