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冉过得不好,他也过得不好。
下巴边的胡子又冒出来一堆,手臂上的石膏还没卸下来,脸上的线虽然拆下来了,但已经留下了永生的疤痕,如果他是女人就毁容了。
他们约定好了,当她需要他的时候,就算眼睛瞎了,脚也断了,他也要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现在,他就伤痕累累地站在她的眼前。
“萧寒。”何冉抬头看着他,露出一个很浅的微笑。
她终于支撑不住,如一滩软泥栽进他怀里,“太好了,你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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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冉晕了过去。
萧寒将她带回小洲村,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何冉一直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萧寒给她量了体温,体温正常,他才松了口气。
但还是放心不下,她越来越消瘦了,握在手里的那具身子瘦骨嶙峋,娇弱得仿佛一掐就断。
萧寒摘掉她歪向一边的帽子,露出光秃秃的头顶,那上面呈现出淡淡的乌青色。
他沉静地打量着她的脸庞,手轻轻掠过她脸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何冉睡得很沉,没有血色的嘴唇也紧紧抿着,拧起来的眉头像是打了个死结,不知又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看着她受苦受累,自己却无能为力。
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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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萧寒被身体的异样反应唤醒。
他咕囔几声,缓慢掀开眼皮,感觉到僵硬的部位被人拿捏于掌间。
“做梦了吗?”何冉看着他朦胧的睡眼,俏皮地勾起嘴角:“梦到我了?”
萧寒半梦半醒的音色带着沙哑的质感,“没有。”
何冉轻笑,“还说没有,这里这么翘。”
萧寒定定地看着眼前那张舒展开来的笑脸,若有所思。
何冉正要有所作为,萧寒制止住她。
他低声说:“你身子太虚了。”
何冉固执地紧握着不放,她吐气如兰:“我要看看你有没有想我。”
视线里那张脸渐渐下滑,直至消失。
身子突然陷入一个极度柔软的世界里,暖意从四面八方将他包裹住,令人抓狂,沦陷。
每次何冉做这个动作,萧寒都控制不住自己,他双眼充血,喉咙里发出闷闷的低吼。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全部交代了。
何冉抽纸擦脸,颜色与往常不同,微微泛黄,她吃惊地说:“这么浓。”
她明知故问:“你没另寻新欢呀?”
萧寒皱着眉头,久久不语。
他总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比如此刻。
他应该谴责她,却连大声一点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你怎么又从医院跑出来了?”最后萧寒采用了一种比较平淡的语气。
何冉有点不悦:“男欢女爱的时候,能不能不提那么倒胃口的地方?”
好,不说。
过了一阵子,萧寒换话题:“我听胖子说,你今天倒在大街上。”
何冉低低地“嗯”一声,“还不是为了找你。”
“医生怎么判断你病情?”
何冉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说我活不过明天。”
萧寒没出声,但何冉觉得他应该在拿眼睛瞪她。
何冉无视,问他:“你火车改签了?”
“嗯。”
“改了几号的?”
“明早十点的。”
“这么早。”何冉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你赶着回去?”
“花店最近很忙,老陈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何冉不再说话,闭上眼睛:“那继续睡吧。”
萧寒不置可否,也安静下来。
直到他再次睡意昏沉,才想起来最开始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翌日清晨。
将近九点时,何冉被萧寒叫醒。
他已梳理干净、穿戴整齐,叫何冉起床吃早饭。
何冉坐起身发了会儿呆,渐渐找回身体的操控权,才慢吞吞地走下床。
走进浴室里,发现自己用过的牙刷仍插在萧寒的杯子里,她不由笑了笑。
何冉磨蹭了十几分钟还没下楼,萧寒担心她又晕倒,上来查看情况。
见她安好无事,萧寒催促道:“快点吃完,我先送你回医院,然后再去车站。”
何冉站在原地没动,神秘兮兮地冲他勾了勾手指。
萧寒问:“干嘛?”
何冉说:“有事跟你说。”
萧寒半信半疑朝她走过去。
待他走到跟前,何冉一把勾住他的脖子,上半身凑了上去。
她精准地找到他嘴唇的位置,用发狠的力道咬下去。
何冉的镜框磕在他鼻梁上,萧寒怔了一下,脚步往后退,何冉死死纠缠不肯松开。
直到胸腔因为缺氧快要爆炸,她才突兀地结束这个吻。
何冉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她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一双眼睛却顾盼生辉地对着他笑。
萧寒选择不去看,他无动于衷地转身往外走,“吃饭了。”
何冉没有心理准备,被他带得往前一绊,萧寒忙又伸手扶住她。
他心有余悸,语气重了些:“你安分点。”
何冉罔若未闻,就着身体倾斜的姿势,抬起腿在他明显鼓起的地方轻轻地摩擦。
萧寒脸部绷得很紧,双眼漆黑,眼神却炽热明亮。
何冉眼角上扬起一抹弧度,她的所有肢体语言都在传递两个字,勾引。
萧寒声音沉闷:“我十点的火车。”
“我知道。”
“知道你还……”
何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