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拐角,聚着许多人,什么稀奇事?中国人都有爱扎堆的嗜好,我也一样。我走上前去,仅仅看一眼,热血就已灌注全身。这是人间吗?在行人如织的繁华街道上竟敢有人敢耍流氓!

五个穿着怪异服装的流里流气的家伙,正在调戏两个女孩。他们扯女孩的衣服,摸女孩的发辫,说着听不懂的下流话。这两个女孩背着大大的包袱,看模样象刚出家门来南方打工的打工妹(我想起了香香姐她们)。她们来街上买东西,想不到碰上这些恶魔。她们吓得面无血色,哀求着,躲闪着,想摆脱那几双肮脏的手。可恨可恶的是,有许多围观者,不仅不去劝阻,反而协同为恶,欣赏轻喜剧似地陶醉其中,其丑态……麻木不仁的国民,我忽然想起鲁迅的文章,鸭似观赏枪杀中国人的中国看客!几十年过去了,这些中国人未有半点进化,还滞留在麻木不仁的状态。

救救她们呀,制止他们呀,可恶的中国人,你们的正义、胆量哪去了!常常聒不知耻地自诩什么勇敢的民族,别再玷污,勇敢二字!见弱者受欺不敢相救,见不公平的事情发生不敢相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多么腐朽堕落的民族惰性!

为什么中华民族历史上一次次受到异族的侵袭,为什么现在中国社会道德渐渐沦丧、社会丑陋风气屡禁屡盛,就是因为你们懦弱麻木,不求公正,不思抗争,骨子里深藏着几千年的欺弱怕强的奴性!

愿伟大的华夏族魂能赐给你们正义和力量,拿出你们的勇敢和正直,抓住这几个两足兽,惩罚它们,痛打它们,把它们踩个稀巴烂!

我觉得正义之剑在体内铮铮作响。再无法忍了,我分开众人,挺身而出,大声说道:“你们这几个流氓还不快点住手,你们还有没有一点法律意识,还有没有一点道德感、羞耻感!我们国家正在加强社会主义民主法制的建设,正在提倡依法治国,你们知不知道……”我极度愤慨,把心中的怒火语无伦次地一古脑地泼出来,说起话来满嘴文诌诌的学生腔,浓浓的地方方言。

猛然我这某一个人物出现,众人一惊,都扭过头来瞧我,那几个家伙也都不动了。

我以为我的正义严辞吓破了流氓们的恶胆,会令他们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开。但这个天真的肥皂泡很快就破灭了。那几个家伙放开女孩,骂咧咧地向我围过来。

我握紧拳头,似乎手中真有一把利剑,“正义在我,即便敌人有千军万马我也勇往直前”,我开始记起孟子的文章。思绪暂时中断、拳脚暴雨般向我袭来,我竟然连还手的机会也不没有。我脚底踉跄,鼻子一热开始流血,身上一阵阵刺骨般疼痛,我自认为充为满正气和力量的身体很快就承受不住了。我这时才发觉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我想大声呼吁,激情的学生在哪里,正义的军人在哪里,合格的共青团员在哪里,勇敢的中国人在哪里!但我知道,不要说在这样小的城镇,就是若大的中国,又有多少人象我一样幼稚可笑呢。

我希望自己是一匹野狼,用顽强的野性与他们殊死相搏,只有死死缠住他们,才能让受悔的女孩走得更远、更安全。我从未挨过这样凶狠的拳脚,但我并不觉怕,不仅不怕,反而产生一阵快意,**的剧疼把我从梦幻中唤回到残酷的现实,我这时才明白,我是一个多么平凡的小人物,与常人无任何差别的小人物。

我摔倒了,几只硬硬的鞋底踩住我的头、胸猛跺猛、猛踢,我喘不出气来,眼前一阵黑暗……

南方的太阳隔着云层看不到大街的湿滑,北方阳光倒是灿烂无比,而遍地只有干枯黄瘦的麦子。

我知道大街上有很多人,同情心的也有,但中国人大都平凡,常常是自顾不暇,哪有能力操别人的心,再说谁没有看过几部悲剧片。中国每天都会死掉很多人,谁会在乎大街上几个人斗架,即便是几个人打一个人。

我感觉灵魂在冥冥中游荡。

一个声音问,你从哪儿来?是啊,我来自何方。苍黄的河道,静谧的小村,宁静的校园,葱绿的庄稼,可亲的同学,没有一丝嘈杂,没有一点污柒,生命里唯一纯净的空间,我怎么会逃离呢。

一个声音问,你到哪儿去?南方——我梦幻中的地方,那儿有一个红红的女孩,她在南方松软的沙滩上奔跑着,明丽的阳光抚照着她迷人的脸庞,多情的海风荡起她粉红的衣裙,她迎着蔚蓝的大海尽情欢笑,清脆的笑声唤来一排排的波浪……我是在逃离她还是走近她啊?

冰冷的雨水又开始浠浠沥沥地下起来,灰蒙蒙的大街上空无一人,除了我象一只病猫似地蜷缩着躺在积水的大街边。我感到脸上涨涨的,火辣辣的疼,眼睛很难睁开,感到雨水正从脸上缓缓流过。

我坐了几天的火车,没有吃好,没有睡好,还有晕车,现在在大街上躺着,感觉象躺在床上一样舒服,体力也开始慢慢恢复。

我的灵魂还在落雨的世界漂泊,似乎觉得有一只温暖的手在轻拂我的脸。母亲吗?一定是的,除了母亲,谁的手还会这样的温暖。

猛地一阵刺疼,我完全清醒过来,我努力睁开肿胀的眼皮,看到一张充满慈爱的面孔——一位陌生的中年妇女,并不是母亲。

她见我醒来,问:“怎么啦,孩子。”声音富有浓浓爱心。她说的是普通话。我还听得懂。

我听了真想哭,这一刻,我是多么想回到家里,听母亲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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