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后,陈贵发把火堆彻底熄灭,并且把锅放进了药篓里,一行人又继续往大山深处走去。
路越走越窄,到最后已经没有了路,密密麻麻的全是齐大腿高的山草。陈贵发削了一根长木棍,一边打草一边踩出了一条路。这叫打草惊蛇,常上山的人都懂。不过有时候惊的也不止是蛇,还有一些野鸡野鸟等。屈远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要有飞起来的,就射杀下来,大黄马上奔过去把猎物叨回来。至于野兔之类的,因为草太长,根本就看不清楚。
一个小时后,屈远的手里就多了四只野鸡,两只斑鸠。
又是一只野鸡飞起,屈远正想射杀时,手却被田教授给按住了。
“小伙子,可以了,给大山留点种吧。这些够你和陈向导吃就行了,我们有干粮。”田丰扬语重心长地说道。
屈远愣了愣,缓缓地点了点头,把弓箭收了起来。原本他是想弄多点猎物大家一起吃的,但是既然田教授都这么说了,那他自然没必要再继续了。
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山草越来越少了,也不再密密麻麻的。而周围的树则越来越多,越来越高大,几乎遮住了天空。许多不知名的藤条缠绕在大树的身上,树上、藤上、石头上都长着不少苔藓。时值秋季,地上也铺上了满满一层枯黄的落叶。
陈贵发领着众人来到一个空地挺大的山坡处,说道:“今晚大家就在这里歇息吧。那里有一条小溪,大家可以去清洗清洗。”
陈贵发指了指下边。小溪有点远,离营地大概有二十米的距离。若不是居高临下,恐怕还不容易发现那条小溪。选择营地时,最好要有溪流,方便煮食清洗。但是也不能离溪流太近,因为许多动物晚上都会到溪边喝水,那样容易遭到动物的袭击。
田丰扬看了看时间,才下午四点三十七分,不禁疑惑地问:“老乡,这时间还早呢,咱是不是再赶赶路?”
“不能再赶路了,这里最合适。”陈贵发摇了摇头,“这里是当归山的背风处,越过这个坡,就能看见野狼坡了。那边野兽多,做饭的香味容易飘到那边去,引来野兽就不好了。以前野狼坡有狼、豹子、黑瞎子等等,后来有了猎枪后,被打的几乎绝种。但是这么多年没人打猎,不知道又恢复了多少,咱还是不要冒险。”
田丰扬早就见识到了屈远家里的熊大,更加不会怀疑大山里是不是有熊。既然熊都有了,那么有狼和别的动物就更加不奇怪了。因此田丰扬马上同意了陈贵发的意见,让大家在这里扎营休息。
助手们纷纷从背包里拿出帐篷,搭了起来,方子城也一样。陈贵发则坐在一块石头上,把药篓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整理着在路上顺手采的草药和一些野菜、菇类。
张晓莉看见了,扔下搭到一半的帐篷,小跑到陈贵发的旁边,小声问:“大叔,今晚是不是又做鱼汤?”
张晓莉咽了咽口水,中午那美味的鱼汤她到现在还在怀念。
陈贵发摇摇头,笑道:“不,今晚弄野菜杂菇汤。”
“噢……”张晓莉失望地叹了声,垂头丧气地回去继续搭帐篷了。
“呵呵,这姑娘……”陈贵发好笑地看了眼张晓莉的背影,低头继续处理自己的战利品。
屈远把猎到的野鸡和斑鸠拿到小溪边开膛破肚,内脏扔给了大黄吃。收拾完了之后,屈远把野鸡和斑鸠交给了陈贵发处理。没办法,他的厨艺太差了,而陈贵发的厨艺明显比他好的多,中午的那一顿就是证明。
这一回陈贵发没有再弄叫花鸡,而是把野鸡和野菜杂菇一起熬汤。味道虽然比不上中午的鱼汤,但是也十分美味。
吃饱喝足,疲惫了一天的人们也没心思干别的,除了第一批守夜的人,其他的人都钻进了帐篷里休息。
守夜人一共有七个,分别是那五个男助手和屈远、方子城。教授们年纪大了,张晓莉是女孩子,陈贵发年纪也不小,还要兼顾向导的责任,也比较劳累,屈远他们也不忍心再叫他们守夜。七个年轻男子分成了三组,每一组守四小时,噢,还有一个全勤的大黄。其中屈远和方子城一组,守中间那一段,也就是从11点守到凌晨2点。
中间这一段,毫无疑问是最辛苦的,睡到一半便要起来守夜,守完之后又接着睡,睡眠被硬生生断成了两半,可不好受。屈远也清楚这一点,所以自动请缨守中间这一段。他身体比其他人好的多,即使一晚不休息也无碍。至于方子城,他要是起不来,继续睡也无妨,反正有自己一个也够了。
临睡前,田教授在每个帐篷前撒了一圈硫磺和石灰的混合细粉,防止蛇、蜈蚣之类的动物钻进帐篷里去。
屈远与方子城共用一个帐篷,帐篷里只有一条薄毯,方子城本欲与屈远一起共用,屈远却婉转地推拒了。夜间山里的气温虽然比较低,但对他来说还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薄毯太小,两个人一起盖的话须得挨在一起。除了陈优,屈远一点都不愿意和其他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幸好方子城不知道屈远心里所想,否则非把屈远赶出帐篷去不可。从兜里拿出最新款的苹果手机,设置好了闹钟,并且把铃声调成了震动,方子城看了眼毫无动静的屈远,忍不住吐槽道:“我说远子,你也是几百万身家的人了,就不能给自己买个手机吗?连手机都没有,你到底是不是现代人?”
“不是。”屈远淡然又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