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前。
“楚苍月,我不爱你。”直到拿完结婚证,紫潇才缓过神来,站在民政局门口斩钉截铁的大声说道。一边说,一边晃着手里的证据,愤愤控诉着他之前的‘罪行’。明明身着一身橄榄绿,做起事来跟土匪一样,硬是把她抢了当压寨夫人,这叫什么事儿?
楚苍月一身军装实在太乍眼了,他左右看看,拉着紫潇到旁边僻静处,脸上笑容温和,声音温润如玉,充满磁性。“目前,我也不爱你。”
他们都不是一见钟情的人,所以楚苍月说的是实话。“我现在急需一个女人。”如果不是家中逼得紧,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他堂堂集团军军长哪有闲情逸致跑来相亲啊。
“神经。”紫潇毫不客气的回他两字。
楚苍月不生气,也不解释,依然云淡风轻的态度,自信的模样既可气,又让人折服。“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应该有自己很难解决的麻烦吧?”虽然是问句,但每一个字都无比坚定的敲打在紫潇心头。
好犀利的一双眼,好敏锐的洞察力,难怪他能爬到今天的位子,真的不简单,这绝不是走什么狗屎运。这背后他恐怕要付出比别人多太多的辛苦,能他人之所不能,用汗水跟实力,甚至是生命换回来的。紫潇对他还不了解,但在心里忍不住下这样的结论,这是源自于血芙蓉,带着血腥味儿的直觉。
被一语点中要害,紫潇底气全泄了,弯起的唇角动了动,凤眸不甘心的垂下,细微的情绪变化无一遗落的入收楚苍月眼底,那一瞬间,他心头闪过一丝不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楚苍月的言外之意,紫潇听出来了,只要依附他,她的麻烦立刻都会烟消云散,集团军一军之长军权在握,地位崇高,顶着军长夫人的头衔自然没人敢惹。然而,紫潇也不傻,顶着这个身份,她就要尽心尽力完成这个身份应尽的义务,自然也包括楚苍月所说的,他需要一个女人,不关乎爱与不爱,只是一场交易。
紫潇心中不由一阵失笑,凄然的身影好似断线的纸鸢,随风飘浮,任凭吹打,淡漠疏离的神色更深,慢慢蒙上一层决绝。
她的婚姻终究还是没能摆脱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的命运。罢了,与那个良心早被狗吃掉的男人相比,她宁愿把希望赌在楚苍月身上。纵使他也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但他年轻俊美,看着养眼,失身于他总好过委身腾曙光那个糟老头子。
就算要妥协,她也会选择向眼前的男人低头,只要她不落入王维人手里,只要她还活着,总有一天她要将维拉集团连根拔起,让它变成为人唾弃的历史,让那些曾一而再,再而三欺压侮辱过她的人受到千百倍的教训。紫潇权衡利弊,认命的仰头深吸口气,为了摆脱王维人的左右,她宁愿付出几乎相同的代价。
唉,这小丫头真是误解了自己那句‘我需要一个女人’的意思,不过楚苍月不想多解释什么,虽然他对她确实有些兴趣,但也仅限于兴趣,好奇而已,绝对不到对她袒露心胸的程度。
他也承认,先前看着紫潇开始的不甘心,心中有些小小的挫败感,后来看着她认命的深呼吸,心间猛然抽痛一下。然而,再收拾起所有情绪之后,楚苍月的理智告诉他,眼前的女人不简单,不知她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力量,但绝对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清纯无害。一个能随时随地控制情绪,权衡利弊,审时度势,沉着冷静,并快速且理智做出决定的女人,又怎会是个简单的人,这样的判断是出自他军人的敏感,他甚至觉得,他们是同类人。
楚苍月看到紫潇在咖啡厅的表现,猜测她遇到了困难,又不得不隐忍,本想逗逗她,没想到最后一刻她都没出声叫停,箭已在弦上,他不得不将错就错了,到底什么事让她宁愿赌上一生的幸福?当然,楚苍月不是说嫁给他就不幸福的意思。
也许在紫潇的潜意识中,有几分茫然,想着嫁谁都好,就是不嫁腾曙光,所以才稀里糊涂选择沉默。
“我会配合你,你也要做我靠山,鼎力支持我。”
“这是自然。”
只见过两面,刚认识的夫妻呆在一起,感觉总是怪怪的,好在楚苍月被一个电话叫走,才有了紫潇回到家后知后觉的纠结,要知道,嫁了军人,还是级别那么高的军人,想再离婚可就难上加难了。不出这口恶气实在太憋屈了,从小到大虽然受尽白眼,但被拐可是头一回。
我捏,我捏,捏捏捏……
我戳,我戳,戳戳戳……
我切,我切,切切切……
……
紫潇窝在厨房里,拿做点心的面团出气。奶奶个熊的,这年头,连麻烦都这么势利,专挑她这个小小的‘弱’女子虐待,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再也不要天真无邪了。
王维人,你枉为人,猪狗qín_shòu不如,扁你,扁你,没商量……。腾曙光…呕…呕…恶心死人了,惩罚你流放宇宙黑洞,这辈子,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不得返回地球……。楚苍月你敢趁人之危,小人,打打……
“越难征服的沙场越要闯,越难实现的妄想越要想……”
紫潇随手按了电话免提。“说话。”声音闷闷的,好像积雨云压在当空一样。
“哈喽,老妈。”打来电话的正是闲着无聊的紫洛。
“宝贝呀。”
听着紫潇有气无力的声音,紫洛意识到出事了,急忙问。“老妈,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