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朴骤然发作曹氏,汪氏笑得很是开心。凤鸾看看郭朴,又是冷冷怒容瞪起眼睛的表情,可凤鸾用心品品,不觉得郭朴有多生气。当然放在她这个性子上,她和郭朴也顶过也说笑过,凤鸾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曹氏的尴尬,是明显可见。凤鸾从汪氏那里总吃亏,引得她对曹氏也心有怀疑。可是她再用心品品,曹氏也不是坏人,至少比汪氏好。
拉拢一个打击一个,周凤鸾也懂得。她小心地左看看右看看,低低地插了一句话:“人家也只是说一说,”下一句并没有别的意思,凤鸾没有说出来。
郭朴装没听见,他心底对凤鸾心存几分让步,再说成亲前凤鸾就顶过他的话,郭朴明智的想想,还是装不到比较好。
郭大人的明智,有时候也能出来。
郭夫人微笑坐在一旁,带着不管儿子房中事的悠闲神色,不过她眼角把这一干人的神外多看凤鸾几眼,以前觉得她是个容貌端正的姑娘,并不觉得她是绝色。但是今天看她眉梢眼角里,总有丝丝往郭朴那里去的视线。
还有郭朴明智的装听不到,也在别人不经意地时候,给凤鸾一个警告的眼神。凤鸾接受到,她也明智的装没看到,她笑眯眯,什么也看不到。
风雪飘在院中,郭夫人踏雪回来,到她自己房中才笑容加深。她很喜欢吗?会以为凤鸾和郭朴有情而喜欢吗?
当然不会!因为凤鸾是为钱而来,不是和郭朴先有情意。但郭夫人还是很喜欢,她感受到自己儿子很喜欢。
这样的喜欢,会让郭夫人心酸的。只有做母亲的她,和做长辈的郭家人,而且全疼爱郭朴的郭家人,会有这心酸。
凤鸾和郭朴有情意缠缠的可能,让郭夫人又喜欢,又心酸。她换下衣服,见丈夫还没有回来,自己在烛下出神。
梅香白天见到毛少掌柜来找凤鸾,她反复惦量着,寻个没人的时候对郭夫人去说。竹香来喊她:“姐姐,小丫头说汤婆子送上来,怎么不见?”
梅香只能去帮她找,今夜她当班,这也归她管。找了一回原来放在炕上,小丫头粗心丢下来。又去找小丫头骂了几句,再回来梅香心中沉沉,觉得周氏少夫人的事还是要说。
才进来,郭夫人抬起头,那眸子有神直直看过来,跟久她的梅香知道有话说,忙过来问:“夫人要说什么?”
“看公子要是睡下,喊长平和临安过来。”郭夫人说过,梅香要去,郭夫人又喊住她:“周氏少夫人要在公子房中,不要惊动她。”
说到周凤鸾,梅香就要鄙夷,她没有表现出来,说一声是,披上自己避雪的斗篷,往公子房中来找长平和临安。
长平和临安,是跟随郭朴风里来雨里去的两个小厮。郭朴病倒后,长平和临安是白天陪他,夜里睡在郭朴床内外,只到郭朴成亲凤鸾来陪,长平和临安才睡到外间去。
梅香走不了几步就到,见房门内烛光微弱几乎不见。说几乎不见,是可见的那一点从门缝里透出来,淡淡洒在银白的月光中,与雪光交织在一处。
月光是银白,雪光是洁白,烛光微有发黄,低头又可以见到一点。
梅香痴痴地对着脚下那一点微黄烛光看,左右为难。说周氏少夫人不好,也没有太精准的证据,而且是以下犯上。
不说周氏少夫人今天的事,那肯定不行。而且梅香心里总有一个想法,少夫人们个个不好,或者有一个出事情,夫人和公子就会明白还是家里的侍候人最好最可靠。
有这想法时时存在,梅香才会左右为难。因为她也不是坏人,只为一点嫉妒,才会左右为难。
房门轻叩响,长平低声回话:“谁?公子已经睡下。”梅香轻咬嘴唇,烛光这样弱,谁会不知道公子已经睡下。她心中隐痛,公子房中睡的还有谁?
“是我梅香,夫人让我过来。”梅香也压低声音,郭夫人让她不要打扰郭朴和房中睡的那一位,是不是周氏少夫人,梅香还不知道。
脚步轻轻过来,长平轻手轻脚打开门,露出半张面庞坏笑:“我没穿好衣服,姐姐有什么事,就这样说,要知道非礼是勿视的。”
梅香啐他,长平惊讶:“夫人让姐姐,只为一啐?”梅香气得骂他,再才把话说出来:“夫人喊你和临安过去。”
长平踌躇一下,要是平时,长平去,临安留下。或者临安去,长平留下。今天喊两个人一起去,长平只想一下就明白,还是半个脑袋探着,对梅香道:“姐姐候一候,我去喊临安。”
门轻轻关上,长平要穿好衣服才能开门。这一扇门合在梅香眼前,她急了,举手轻拍房门:“哎哎,你们都去,公子怎么办?”
要是偏偏要茶要水,人都不在怎么办?
长平和临安在房中捂着嘴笑,夫人的这四个丫头打什么心思,他们两个人比较清楚。丫头们对郭朴动了心,后来郭朴赶考不在,投军不在,偶尔回来探亲或是小厮们回来送信,相思已久的丫头们全要多问几句。
随便问几句,长平和临安就知道这几个人全动了心。按理说,家里的小子应该配丫头,长平和临安对她们个个看不上,就是早知道她们打什么心思。
长平挑亮烛火,烛光下一张嘻嘻笑脸儿;临安起来穿衣,也是一脸的坏笑。两个人不理梅香,把衣服穿好,挑起里间门帘子看看,这才开门出来。
这些动作全是蹑手蹑脚,蹑手蹑脚不会太快,梅香在外面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