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云里雾里的,顾莲觉得自己还是继续“病”着的好,----一则大夫交待要好生保养胎像,二则丈夫不允许自己费心费神。
只不过,仍然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听说……,碧桃还有一个嫂子在洗衣房那边做事,或许……,可以另辟蹊径。”
“我知道的。”叶东海给她掖了掖被子,神色淡静,“我自有安排,你不许再胡思乱想了。”
顾莲看得出来,这些天丈夫的心情很是不好。
----于是没有再多说。
第二天,就听说碧桃嫂子洗坏了一件衣服,上好的贡缎,于是被撵了出去。
哪知道即便如此,碧桃娘仍然不改口,还是坚持自己是为女儿报仇,没有任何人指使,……只不过,神色间有了一丝焦虑。
叶东海看在眼里不做神色,耐着性子等待。
又过了两天,碧桃在马房喂草的哥哥喂错了东西,弄死了一匹马,挨了一顿打,然后叫家里人来领人回去。
叶东海叫了人来问,“碧桃娘还是没话说吗?”
“没有。”蝉丫回道:“不过很着急的样子,连自己身上的伤都顾不得,每天伸长了脖子,往门外看,……像是等着什么人似的。”
----没有人去找碧桃娘。
想想也知道,只有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去找她。
不过却有人找到叶三太太,替碧桃哥哥求情,“不过是偶尔犯了一点错,让他们家赔了那匹马便是,好歹给人留一条活路。”
叶三太太面带微笑敷衍了对方,一转身,找到叶东海,“还真的有人给碧桃哥哥求情!”像是不解的摇了摇头,“没看出来,佟妈妈和碧桃家走得亲近。”
叶东海的眼角跳了跳。
叶三太太又问:“东海……,你到底在捣鼓些什么?”压低了声音,“是不是红玉对莲娘起了歹心?不然怎么自己吊脖子了?”
“我先出去一趟。”叶东海没有细细解释,起身出门。
叶三太太在后面嘀咕,“闹什么啊?”与身边的丫头啧啧两声,“碧桃死了,红玉也死了,碧桃娘怕是也活不成……”叹了口气,“最近可真是犯了煞神,还不知道有谁要跟着倒霉呢。”
那丫头听了浑身发寒,直哆嗦,“太太,你就少说几句吧。”
叶三太太撇了撇嘴,又忙着盘算账目上的银子去了。
叶东海找到了碧桃娘,冷冷道:“佟妈妈到底许了你什么?你要是再不说……”语音微顿,“你儿子弄坏的那匹马是西域宝马,六百两银子一匹,你们家赔不起,我只好让他去大牢里蹲着了。”
碧桃娘的屁股都被打烂了,趴在条凳上起不来,拼命挣扎,“二爷……”脸上是惊惶不定,哭道:“二爷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
“等等。”叶东海叫人进来,“抬着她,去长房找到佟妈妈再说话。”
----佟妈妈服侍大伯母有几十年了。
若非查到今天这个地步,只怕大伯母不会同意自己处置她。
然而事情还是出乎叶东海的预料。
碧桃娘一见着佟妈妈,就指着她哭骂,“都是你害了我!说什么弄死红玉,就能替碧桃报仇,就能让二奶奶身败名裂……”因为愤怒挣扎,扯得后面伤口一阵疼痛,脸上越发扭曲,“现如今……,把我赔进去不说,还有我的儿子和儿媳……,我们这一家子都叫你害了!”
佟妈妈面色大变,喝斥道:“你不要胡说!”
叶大太太一脸不可置信,“红玉……”
“太太不要相信碧桃娘,她已经疯了。”佟妈妈急忙辩解,“碧桃那个小蹄子编排二奶奶,碧桃娘又害了红玉,他们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看向叶东海,“二爷,赶紧把这些祸害除了,才能家宅安宁!”
碧桃娘大骂,“你个老虔婆!碧桃说了,当初就是你指使她编排二奶奶的……”
当时抓到碧桃的时候,审讯下来,叶东海便知道了这一节,----可是心里清楚自己伯母的性子,单凭佟妈妈说几句闲话,是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正在琢磨着还能抓她什么把柄,没想到……,她居然还敢只是碧桃娘去杀人,去坏了妻子的名声!这一次就算大伯母再怎么求情,也要处置了佟妈妈!
碧桃娘趴在条凳上,一阵大哭,“都怪我鬼迷心窍,想着搬不动你……,想着二爷查到你都忍了,想着能为碧桃报仇,我真是……”
“放屁!”佟妈妈急得跳脚,骂道:“你这疯狗,临死了还要咬人一口!”
叶东海冷冷看向她,“是因为莲娘当初打了你,……对吗?”
“没有!”佟妈妈急急分辨,“碧桃是个什么好东西?我平时连话都不与她说,何曾指使过她?!二爷不要信了这疯婆子的话……”
“哦?”叶东海又问,“那你今早为何还要替碧桃哥哥求情?”
“这……”
“要不要我把三婶婶叫来对质?”
“我、我……”佟妈妈并不是多有城府的人,仓促之下,编不出什么好借口,“我就是……,就是看着碧桃一家可怜……”
“可怜?”叶东海目光炯炯,怒道:“你平时不是连话都不与碧桃说吗?这会儿怎么又可怜上?你倒是接着编!”
“太太,太太救我。”佟妈妈慌张跪了下去,“二爷他们说什么,我不懂……,把我给绕糊涂了。”上前抱住叶大太太的腿,大声哭道:“我没有指使过碧桃,也没有叫碧桃娘去害了红玉,对了……”慌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