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东海带着寻找妻子的希望出门,回来时,却宣告了妻子的死讯。

黄大石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咆哮道:“不可能!你连尸首都没有找到,拿着几件破衣服回来,就说她死了?!我不信!”

他本来就是一个暴躁的性子,二话不说,当即气得甩手出了门。

叶东海看着对方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眼里尽是颓然神伤。

自己也不愿意相信。

可是……,受伤的妻子掉入冰冷的河水之中,灞水河的水流又是那样凶猛,实在是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他一脸茫茫然的站着,神色哀伤。

李妈妈本来就担惊受怕的,在家担心了两个多月,天天吃斋念佛,祈祷着主母能够平平安安回来,没想到等来这么一个消息。

此刻乍闻死讯,一口气噎得缓不过来,“莲娘!我的莲娘……”

眼前一黑,当即一头晕倒在地!

蝉丫上前扶人,哭道:“娘……”又是哽咽不已,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奶奶你怎么会……,你叫娘还怎么活啊……”

说是小姐,可是对于母亲来说,就是最最珍爱的一个女儿啊。

叶家二房的后院忙做一团。

没多会儿,叶家的主子们闻讯赶了过来。

叶东海没有精力多加解释,只是说道:“莲娘被萧苍的人劫持,然后跳了河。”想到那天的惨烈情景,就是一阵心痛。

当时是自己迟疑了。

----她若是怨恨自己,也是应该的。

叶家的人都是乍听死讯,少不了的意外和突然,不过之前顾莲被劫持,其实早也不抱生还的希望了。

因而只是一阵沉默。

叶大太太垂着眼皮,没有吱声儿。

三房的人一向是作壁上观的,夫妻俩不言不语。

最后还是叶大老爷先开了口,叹气道:“到底是顾家出来的女儿,贞洁烈性,宁死也不肯受辱的,给她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吧。”

叶二太太松了一口气,像是怕被人看出来自己的心事似的,嘴里道:“是啊,这是应该的,得好好的厚葬了。”

“东海啊。”叶二老爷连连摇头,劝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

好好的儿媳就这么突然没了,别说儿子心痛,自己也觉得十分可惜,----顾氏是官家小姐,能干、漂亮,再要找这么好的儿媳怕是不能了。

“二叔。”叶大奶奶劝道:“保重。”提起小侄女儿,“还有七七呢。”可惜自己身体不好,不然帮着照看一下也是好的。

叶宜也劝,“是啊,二叔你可别把自己熬坏了。”

叶东海应了一声。

神色漂浮不定,像是三魂七魄还没有归位一般。

众人纷纷安慰了她一番,然后商量着顾莲的丧事怎么筹办,三三两两出了门,到了二门拐角处,叶大太太拉住了叶二老爷,去了偏僻处说话。

“东海媳妇儿的丧事要办,不过……”她压低了声音,“咱们家情况不同,不能认真讲什么齐衰一年的规矩,这要一耽搁,都到什么年月去了?依我的意思,不如百日内借孝成亲,再给东海续上一门亲事。”

叶大老爷走了过来,皱眉道:“怕是难办呢。”

叶二老爷也道:“是啊,顾家岂能答应了?”

“他们不答应,难道咱们家就干等着?!”叶大太太委实着急,就算侄儿现在马上续弦,媳妇立即怀孕、生孩子,最快也得一年以后了!万一再像顾氏那样,头胎不是儿子,只怕不知道又要几年了。

说起来,也是官家小姐霸道。

----侄儿连个屋里人都没有。

本来还打算找个机会说说的,结果倒好,侄儿媳妇先没了,----守一年?到时候一拖再拖,只怕自己都等不到抱孙子的那一天了。

有关于孩子的问题,一直是叶家人的心头大病。

叶二老爷开了口,“好了,要提也得丧事办完以后再说。”

到了下午,顾家的人闻讯赶了过来。

四夫人进门就直找叶东海,然后劈头盖脸骂道:“莲娘到底出什么事了?她今年才得十七岁,身体好好儿的,怎么会说没有就没有?!”指着叶家的仆妇,“是不是被哪个刁奴给害了?还是……”

四老爷拉她,“行了,你先问清楚再说话。”

叶东海心中大恸,难过道:“是我没有照看好她……”把当初去大昭寺赏梅,然后顾莲被劫持,最后到了萧苍大营,以至于被迫跳河的事一节节说了。

----对于徐离救人一事,绝口不提。

四老爷和四夫人之前全不知情,此刻都是目瞪口呆。

四夫人怔了一会儿,出了这种意外的事,倒是不好埋怨女婿了,因而落泪道:“莲娘……,怎么会这么命苦?”想起外孙女,急急忙忙找到乳母,亲手抱了孩子,越看越是难受,“你和你娘,怎地都是没福气的。”

惹得李妈妈等人伤心起来,屋里一片哭声。

四老爷有些颓丧,叹道:“这丫头,从小就命不好,嫁了人也是这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该作何感慨。

这个女儿从小就没有养在身边,实则说不上多少感情。

----只是到底父女情分一场,有些惋惜罢了。

到了发丧那天,叶二奶奶的丧事办得格外隆重盛大,来接灵柩的队伍,整整压了好几条街,闹得整个安阳城的人都知道了。

徐姝得了消息,不顾嫂嫂劝阻,执意要跑去叶家吊祭顾莲,看着棺木哭道:“莲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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