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护国长公主,一位千金万贵的皇长子。
一行人,众星拱月、赫赫扬扬出了府,声势浩大的仪仗队伍行在大街上,惹来一阵路人艳羡围观。
忽地有人来报,“启禀公主,前面有人拦驾!”
顾莲最近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吃了一惊,当即道:“管他什么人?速速叉开捆起来,送到官府去治罪!”
“是一个年轻妇人……”回话的宫人结结巴巴的,“说、说是……,和公主从前是手帕交,旧相识……,所以才来回报的。”
和自己是手帕交?是和徐娴旧相识吧。
顾莲问了一声,“叫什么名字?”
“说是娘家姓顾,家中行五。”
杏娘?!顾莲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这么隔了这些年,性子还是一点都没有变?顾五爷和何庭轩犯了事儿,顾长寿又在自己府里做长史,她也不知道避忌一下!
求情也不是这么求的!
心下有气,更不想在街上多加停留,下令道:“让人先押着她,咱们走!”只是路过前面纷乱的地方,忍不住掀起车窗内帘,透过刺绣绡纱往外看了一眼,已经有四、五年没有见过顾家的人了。
“长公主!长公主……”杏娘被两个高大的宫人押着,不停挣扎,弄得一头发髻都松散了,大声喊道:“你不记得我啦?我是顾家老五啊!从前咱们小时候一起玩,一起说话……”
顾莲豁然放下帘子,朝窦妈妈低声喝斥,“赶紧让她闭嘴!”
杏娘扭着身子大哭道:“我知道你现如今不一样了,也不想打扰你的,实在是我家那个挨千刀的……”被人捂了嘴,只剩下一阵“呜呜”的声音。
顾莲气得说不出话来。
江真娘等人不知情的还好,只是觉得杏娘脾气焦躁,窦妈妈则是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性子差别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顾莲带着火气进了宫。
陪着皇太后说了一会儿话,留下麒麟。
听说徐姝也进了宫,于是顺路先到后面去看她,没成想她的火气更大,正在桌上乱捶,“最近三哥吃炸药了!每次都不给我好脸色看,说什么都驳回!”
顾莲不解,“这是怎么了?”
云子卿轻声解释,“还是为了要护卫的事儿。”
顾莲了然了一些,想必是皇帝正在为顾家的事烦心,或者别的,徐姝刚好又撞在枪口上了吧?因而劝道:“你那事儿,总得赶着三哥心情好的时候,先且别闹了,不差这一、两日的,回头我帮你说项便是。”
徐姝一脸委屈之色,嘟嘟哝哝,“给不给,也不用把我凶一顿啊。”
“许是三哥正心烦呢。”顾莲又劝了一句,不过此刻却没时间跟她多磨缠,打了招呼便要走人,“你们先聊着,我有事,晚些再回来一起说话。”
徐姝喊道:“午膳回来和我一起吃啊,别理三哥!我让人蒸了螃蟹。”
云子卿一贯的礼貌周到,起身相送。
“不用送了。”顾莲在门口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他,“你陪姝儿说说话吧。再不然去园子里头逛一逛,散散心也使得。”
说着,翩翩然下了台阶。
“护国长公主慢走。”云子卿在后面停住脚步,欠了欠身,看着那个婀娜窈窕的背影出了会儿神,----这位长公主身上,总觉得有谜一样的东西萦绕。
年纪轻轻的,却经历了两段失败的婚姻,并且发愿不嫁,想来亦有不少故事罢。
顾莲没空琢磨他的无聊心思,赶着去见了徐离,说起顾家的事来,“昨儿我那三堂哥过来求我,梁家的那些事儿,想来皇上这边也应该知道了吧。”
“嗯。”徐离应道:“梁千仁今儿早上递了折子,朕留中不发,就是等你进宫来了再说。”指了椅子,“别急,慢慢儿说。”
顾莲倒是不太急,反正着急上火也没用,只是烦,“顾家的事牵扯不小,不是给点银子就能了局的,该怎样就怎样,皇上且看着裁夺便是了。”
“已经交给大理寺审查了。”
眼下入秋天凉,徐离穿了一身深江水海蓝的五爪团龙长袍,内里紫棠色的弹墨线绫裤,腰间一挂白玉翠扣束带,配着挺拔的身材,越发衬得他光华湛湛、威仪迫人,叫人有些不敢直视。
顾莲隐隐觉着,他今日有一份格外的凌厉之气。
“还有。”徐离又道:“这件事背后牵扯的东西不少,你什么都别插手。”
“我省得。”顾莲应了,说起心头的一处疑惑,“偏生那天五堂兄在状元楼闹事,堵了大街,于是我就让人改了道儿,结果……”叹了口气,“虽然毫无缘由,但还是觉得时间太过赶巧,说不出哪里奇怪,别是什么有心人故意闹得吧。”
徐离沉声道:“朕知道,任何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的。”又道:“你且安心,一切朕心里都有数的。”
顾莲对娘家没有任何感情,谈不上多不安心,便是顾家从此没落了,也顶多只是有一点可惜罢了。倒是瞧着皇帝今儿思虑重重的,不欲多加打扰,款款起身道:“我去母后那边说一会儿话,下午回去。”
徐离看了她一眼,交待道:“朕忙,晌午就不过去用膳了。”
出了启元殿,顾莲在侧门口上了青云肩舆,皇宫太大,这里距离懿慈宫也挺远,徒步走回去且得一段儿。
悠悠闲闲的坐在肩舆上行进,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