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模糊一片,看不清……,看不清这世界,最终闭上了眼睛。
而段九,一把将谷涟漪拉到了僻静之处,低声斥道:“你都胡说八道些什么?还嫌他不够难受呢?!”
谷涟漪不为所动,淡淡道:“师兄,是你糊涂了。”
“我糊涂?”
“试想,她若真的死了。”谷涟漪轻轻叹息,“咱们却哄得二爷,让他以为她还活在人世间,十年八年的牵挂着,到时候见了她的坟茔又当如何?积攒了数十年的期望一旦落空,又该多么伤心欲绝?轰然崩塌?!”轻轻一笑,“谎言,从来都不是安慰人的好东西。”
段九冷笑,“你怎么确定她真的死了?!”
“我是不确定。”谷涟漪毫不退让、斩钉截铁,冷笑回道:“但是,二爷需要这个确定!”她的眉梢闪过一丝决然,“假如她还真的活着,那有如何?能回来和二爷再度成亲不成?即便我方才的话有虚有实,但是皇帝拿弓弦险些勒死她,却不是编的!”
“他们两个已然是这样了,再拉拉扯扯,不过是给各自徒增麻烦和烦恼,不如彼此相忘,各自还有一口气喘息的天地!”
她反问:“难道我这话错了吗?!”
----不如彻底死心,各自解脱。
段九一时哑然。
可是谷涟漪也没有多少辩赢的喜悦,道理么……,从来都是劝别人的时候容易,轮到自己身上就艰难了。
自己若是早死了心,又怎么会,隔了这么多年都还放不下?
要说蠢,其实自己比叶东海更蠢!
----蠢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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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沧海桑田、日月替换,岁月总是不紧不慢的,一点点平缓流逝,不为人喜、不为物忧,没有任何烦恼能干扰到它。
一年多时光,就这样幽幽静静的过去。
叶宜守完了三年孝期,顺延三年的成亲之日也快到了。
叶东海在听闻顾莲的“死讯”之后,暂时没有了游山玩水的兴致,回了长清,一直陪在父母身边,不声不响待了一年余。
然叶宜的婆家在离京城不远的鹤城,不免要牵扯送她回去嫁人的事宜,因而叫了她来,歉意道:“送亲的队伍我已经安排好,除了涟漪跟着你,还有两班镖师护送,所以我就不亲自去了。”
“应该的。”叶宜忙道:“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二叔那里丢得开?这些年,多亏二叔你的照拂……”想到这一嫁以后再也难见面,忍不住心酸,“二叔你多保重。”
京城……,叔叔大约是再也不想去了。
叶东海的确不想再去京城,再去那个伤心地,----不然父亲身体康健,自己带着七七和宥哥儿,去给侄女送嫁,只当是游玩一趟有何不可?
因见侄女伤心,想了想,“你先嫁过去好好过日子。”安慰她,“以前是我没有腾出空来仔细盘算,等我调停一下,回头将田家的人调到长清来,你也可以时常回门,看看七七和宥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