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丝熏泪流满面,双颊又肿又红,突听张由这话,连哭都顾不得了,“父亲……您不是说……早我拿我拿成亲女儿了么……”
“你就是一个被人扔在寒天雪地里的弃婴!”张由愤怒一句,“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当初要是不心软,我张家的名声怎么会败坏在你这个贱骨头身上!”教养的再好,身上也是流着低贱之人的血!
张由哈哈大笑一声,径自离开牢房,阴森空旷的地牢里,只留了张由的笑声一声声的回荡。
当日,张由回府之后,打骂了张显磊一顿,将他关在屋子里闭门思过,并且和张夫人着手开始要给他选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翌日,张丝熏被皇后赐了三尺白绫,于牢中悬梁自尽。
据说张丝熏是心甘情愿的赴死的,因为张家都不认她了,她的依靠没了,她还能继续活着?唯一不甘心的是,便宜了安昭容,剧毒的霜凝,没有毒死她!
说起她要毒害安昭容的理由,也不过是她私心作祟,希望她能成为陛下眼里唯一特别的人,有了一个安昭容,她就不是唯一的。对于张显磊,她早就忘了,对于自己已非完璧之身一事,张丝熏也没有多想,甚至是没有限过后,没有落红那时该怎么办。
毒害安昭容一事,在宫中投下了一颗大石,荡出了很多波澜,最后却已张丝熏的死悄然收场。
等再过上几日,宫里面人也就不会再记得有过张丝熏这个人了。
今日一早,温琤去了北院江太妃那里。
江太妃这些日子安静的很,就待在北院里修身养神,宫里面事情一概不过问,日子倒是过的清闲。
温琤见到江太妃后,瞧她一脸闲适的模样,心下暗暗一笑,便朝她简单说起了张丝熏的事情。
江太妃眉眼沉了几分,难得的软了脾气,“说起来也是我的错,让张丝熏进了宫来。”
这事到底是江太妃的不对,当初没有验身就将人放进了宫,如果验了身的话,张丝熏和张显磊之间的那点事说不定也能早一点的揭发了。江太妃想到这事是自己错,自然是强硬不起来,再说了她今后也不打算和温琤硬碰硬了。
“皇后,你看这样行不行,把这宫里面的嫔妃秘密验身一遍。”江太妃和温琤商量。
温琤思忖了一下,说:“这个倒是不必了,想来张丝熏的事情也只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江太妃听罢一皱眉,应了一声,“也罢,就依你罢。”
江太妃能这么安生的同温琤说话,着实不易,温琤都有点不习惯,她见惯了嚣张跋扈的江太妃,这么心平气和的还没见过。不过若是江太妃以后也能这么老老实实的,她也能轻松一点。
温琤正想着告辞,江太妃就又开口了,“我想着过几天去青云寺祭拜一下,可以要待上个三五天。”
“太妃打算何时起程。”温琤笑着说了一句。
江太妃抬了抬眼睛,说:“等过上个六七天的,宫里面稳稳,我再去。”
温琤颔首,“本宫会提前给太妃备好一切的,到时候太妃尽管放心去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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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琤回到凤栖宫后,待在殿里的月娥就凑了上来,“娘娘,凝雪宫那边传来消息了,说是安昭容醒了。”一顿,声音小了一点,“只是……看着是有些痴傻了。”
闻言,温琤步子一顿,转眸看向月娥,“消息准吗?”
月娥点点头,一脸保证,“是御医院的御医诊脉过了,安昭容身边的丫鬟也试了试,安昭容看着是真傻了。”
温琤眉眼一挑,续而往里去,吩咐十二挑些补品往凝雪宫送去。
月娥退了下去,十二也转身离去,十一上前来,跟在皇后身边,“娘娘,不趁机除了安昭容吗?”声音一压,“万一是装傻怎么办?”
温琤走到桌边,摸起了桌上的匕首,匕首鞘上雕刻着繁复的花式,温琤用手指摩挲了一下,便说:“霜凝的毒性极强,我想着安昭容不会装,只能是真傻了。宫里面养一个傻子,还是养得起的。”
十一又说:“安昭容就算是傻了又如何,万一被那个心机歹毒的人拿去利用,倒还不如当初一死百了。”
温琤瞧了她一眼,笑说:“若是真有人利用她,本宫倒是想让她引出一条更大的鱼来。”眸色深沉,暗藏冷冽。
十一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十二过去凝雪宫送东西时,多留了个心眼,特意过去看了下已经醒了的安昭容。
安昭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眼神呆滞,脸上也没有表情,看见十二进来后,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就移了开来。
思南眼圈红着,对着十二叹了一声,“十二姑姑你也瞧见了,安昭容她……”一声叹息。
十二上前一步,叫了安昭容一声,安昭容也不予理会,只是转着眼睛看看这里看看那里。
“安昭容……”十二又叫了一声。
安昭容这回才将视线落到她身上,却是呆呆愣愣的,“你喊我?”问的很我不确定。
十二点点头,“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安昭容怔了会儿,摇了摇头,问她,“我是谁?”
十二挑了挑秀眉,不再理会她,而是看向了思南几个,“好好侍候你们主子。”语毕,径自离开。
安昭容看的稀奇,撑着手臂坐了起来,身子往外探去要看十二,思南忙上前一步,低着声音叫了声“主子”,扶着她躺回了床上。安昭容像是来了兴致,抓住思南的手腕,又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