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的笑容和原来一样,不,比原来还要更美,她只是伸手去抱住阿颜,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阿颜,我会过的很好,真的。”阿颜眼里的泪已经落的打湿胸前的衣襟:“阿昭,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路上那么艰难,去的地方再没有一个熟人,说的话你都听不懂,只能依靠那个男人。而离开了天朝,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能靠得住。阿昭,阿昭,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就丢下我们。”
阿昭放开阿颜,手摊开道:“阿颜,我不会后悔的,只要和他在一起。”睐姐儿低下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一颗心似乎已经分成了两半,既想赞成阿昭,又想安慰阿颜。阿昭把睐姐儿和阿颜的手拉过来,握在一起:“我已经受了洗,从此后不再拜佛,以后你们如果想我,如果要为我祈祷,就去天王庙找教士为我祈祷吧。”
睐姐儿眼里的泪也落下,陛下已经决定,这件事再无圆转的地步,看着阿昭的脸,睐姐儿只有握住她的手。身后传来抽泣声,众人回头,看见来的是长宁公主,她的发已经看不到几根青丝,阿昭看向自己的娘,自从这件事被提出来,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阿昭的眼有些许湿润。阿颜和赖姐儿往后退一步,不等阿昭开口说话,长宁公主已经往阿昭身上打去:“你为了这么一个男子,就要离开家乡,抛撇你的爹娘,你怎么忍心。阿昭,你知不知道……”
此去艰险,再不是京城内养尊处优的少女,而是要面对不知名经历。长宁公主看着女儿,那早已破碎的心再次痛起来,即便知道此时和女儿说这些话,全不起作用,可做母亲的心,又怎能看着女儿远嫁?阿昭已经打断长宁公主的话:“我知道,娘,我知道。”正因为知道艰险,正因为艰险伴着的,或许是另一种生活,所以才要离开,忍心看着亲人们的眼泪和不舍。不等长宁公主再说话,阿昭已经跪下端正给长宁公主行礼:“娘,女儿不孝,不能长久侍奉在您膝下,您要保重。”
长宁公主已经哭的再说不出话来,养女儿养了这么多年,并不是没想到她会出嫁,却是这样出嫁,真是让人心都快碎了。偏偏,这又是陛下的旨意,长宁公主不敢违抗,也不敢去想,陛下这么做的背后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为何偏偏是自己的阿昭,是自己心尖尖上的那块肉?从此之后,不管春日如何明媚,自己的人生里面,再没有春日了。
阿颜和睐姐儿离开长宁公主府的时候,心都非常沉重。对这件事,所有的人都有疑惑,但再多的疑惑,也抵不过宫中发出的诏书,毕竟陛下可以用疼爱外甥女,成全外甥女的借口来昭告天下。睐姐儿看向皇宫的方向,似乎能看到那片琉璃瓦在阳光下发出光彩,陛下他,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睐姐儿轻叹一声,阿颜握住她的手:“你其实心里也不赞成,是不是?”睐姐儿摇头,阿颜懂了她的意思,什么都没说只是长声叹息,此后,就真的再也见不到阿昭了。
马车在陈府门前停下,睐姐儿正要下车掀起帘子看到是陈府门前,不由对阿颜一笑:“你怎么忘了,我现在已经出嫁了?”阿颜啊了一声才道:“的确是我忘了,不如……”门口的人瞧见是阿颜的马车,已经进去传报,睐姐儿掀起帘子:“也没什么,我索性回娘家一趟,你要不要进来?”
阿颜的脸微微红一下:“我不进去了。”睐姐儿笑了:“那是,再过几个月,你就要住进来了。”阿颜啐睐姐儿一口,管家娘子已经出来相迎,瞧见是睐姐儿下车,脸上的笑容更真挚几分:“大姑奶奶回来了,这敢情好,方才庄上送了鲜菱角来,老太太还说,大姑奶奶就爱这口,要人送去呢。恰好您就回来了。”
睐姐儿走进里面,快到二门处见齐氏走出来相迎,睐姐儿急忙上前扶住齐氏:“嫂嫂又有了身子,该在屋里歇着才是,我是常回来的,也不需人迎。”齐氏上个月被诊出来又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全家都盼着这一胎生个儿子,听睐姐儿这样说齐氏就擦一下额头的汗笑着道:“我的身子我自己晓得,好着呢,再说多走动些也好。方才不是说仙游县主来了,怎么这会儿,是你进来。”
睐姐儿故意嗔怪地道:“怎么,嫂嫂是只迎阿颜不来接我?”齐氏已经笑了:“怎么会,你要回来,祖母越发高兴呢。”说着话两人已经进了陈老太太上房,赵氏站在门口亲自打着帘子,笑着说:“大姑奶奶回来了,婆婆方才还念叨呢。”睐姐儿叫了声五婶就走进屋,陈老太太已经招呼她:“你要回来,也让人先说一声,这会儿都在预备晚饭了,也来不及做你爱吃的菜了。”
睐姐儿给陈老太太行了礼才坐到她身边:“这府里的菜,不管做什么我都爱吃。”陈老太太笑了:“瞧瞧,这出了阁就是不一样,嘴越发甜了。来,祖母问你,是不是和你女婿吵架了,才回娘家的?”睐姐儿噗嗤一声笑出来:“祖母您说什么啊,什么和他吵架才回来,我不过是今儿去探了阿昭,回来路上阿颜忘记叮嘱车夫了,结果直接送到这。”
提到阿昭,陈老太太的眉微微皱一下:“好好的姑娘,怎么就这样呢?真是作孽。罢了,我们不提这个,还是说别的。你嫁过去也有三四个月了,有好消息没?”睐姐儿把脸捂住:“祖母,您怎么问这个,有没有好消息,我自然会告诉您。”赵氏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