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焰拉着子桑菱往前慢慢探去,他的灵力在经过调息后已经基本恢复,而先前在睡觉之前也用神识查探过了,这座宫殿里并没有活物。
他们身处的大厅正门似乎是一种阵法,所以他们才会从水中漩涡直接到了这里。而沿着大厅往里走去,便是一个长廊。长廊也是白色,曲曲折折,其间云雾缭绕,不知通向何处。
“阿菱,你怕吗?”濯焰转头问道。
“这天底下还有本大王怕的地方?!”子桑菱一副目空一切的莽撞样子。
“那你打头阵吧,我在这里等你!”濯焰说着,好像真的要把她当炮灰的样子。
子桑菱一怒,心里打鼓是要面子还是识时务。
却见濯焰笑着将她一拉,便跌进了他的怀中,眸中神色复杂:“阿菱,我说过我不会放开你的手,你怎么就不相信呢!你是不是从来没信过我?”他想起当时在卧虎山的山洞中,她违心地告诉他,她信他。然而,他好容易甩脱了亦舟前去找她的时候,她却已经不见了。
“濯兄,”子桑菱一副大哥教导小弟的语气:“你这是哪里话,我们此番患难相扶,我又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呵呵,顾左右而言他,谁不会啊!
濯焰意外地扫了一眼子桑菱,想看看这丫头是聪明了还是没进步,当看到子桑菱一副趾高气扬的欠扁模样后,不禁在心底叹气,果然不能期望太高啊!
于是,濯焰将子桑菱护在身后,率先走进雾气之中。
一走进去,便感觉好像走进了水里。扑面而来的水汽极为浓厚,然而与此同时,天地灵气也变得十分浓郁,吸上一口,便感觉浑身舒坦。除此之外,长廊里什么都没有,只能隐约透过雾气,看到长廊的廊柱上雕刻有不少壁画,人物花草栩栩如生。
二人走了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视线便突然一变。先前一直都只有完全的纯白色,而此番满目的黑色,让人有些转化不过来。
眼前是一个通体用黑曜石铸造的房间。房间的墙面上燃烧着鲛脂做成的长明灯,而且每隔三尺,便有一粒流光璀璨的夜明珠,绽放着迷人的光晕。
在房间的后方,有一道屏风,屏风上绘着一座小岛,小岛四面皆是湛蓝深邃的海水,岛上郁郁葱葱。岛中心有一座洁白的圆形城堡,城堡的尖顶上,悬浮着一枚湛蓝的塔形宝石,从宝石上洒下万千波光,落在白色的城堡上,将城堡映照得梦幻般迷离。
子桑菱自进入房间后,整个眼睛落在屏风前便再也移不开了。胸腹中翻滚着别样的情绪,遥远熟悉又悲怆沧桑,好似灵魂等待百年的守望。不知不觉,眼泪突然就怔怔然落了下来。
“阿菱,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濯焰察觉子桑菱的异样,紧张地问道。顺势手指搭上了子桑菱的手腕,细细查看,却又未发现任何异样。
“我不知道……”子桑菱摇了摇头,艰难地将视线从屏风处移开,稳了稳情绪道:“我们去后面看看是不是有其他通道。”
“好吧。”濯焰拉着子桑菱绕过屏风,停在屏风后的一个石台前。
白色的石台上空无一物,中间却有一个小小的圆形凹槽,凹槽四周,铭刻着古老繁复的花纹,似乎等待着什么放置上去,便能启动相应的阵法。
子桑菱的手轻轻抚过阵法的纹路,微微的凉意顺着指尖传到心里,好似灵魂的慰藉。
怔忡良久,子桑菱走到石台后,视线落在了面前的一道巨大琉璃墙面上。琉璃墙面十分光滑透明,借着夜明珠的光,隐约能看见外面竟然有一条宽阔奔涌的大河。
看到大河时,子桑菱浑身一震,将耳朵贴在了琉璃墙上。
哗哗哗……巨大的水流拍击声传来,子桑菱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一个画面。那是一片碧波荡漾的海面,海上飞鸟相携,海边一片平安喜乐。
哗哗……此刻,耳边的水声在心底共鸣,就像一曲古老沧桑的歌谣,根植于灵魂,无论时光流转,桑田不复,它也从未远去。
耳边濯焰的声音缓缓响起:“听闻无涯大陆上有四大暗河,没想到今日竟然见到了其中一条。传说四大暗河的尽头,便是神秘的沧海神岛。”
沧海神岛?子桑菱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缩,紧紧抓住濯焰的手道:“沧海神岛在哪里?”
濯焰伸手轻轻擦掉子桑菱脸颊上的眼泪,犹豫半晌还是开口道:“沧海神岛早在百年前便已经沉没了,听说岛上的人,无一幸免。”
沉没了?无一幸免……子桑菱只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突然碎裂开来,带来锥心刺骨的疼痛,一下子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
“阿菱!”濯焰转身将子桑菱紧紧抱在怀中,低首在她的耳边温柔道:“我不知道你为何听说沧海神岛变会有此反应,也不知道你和沧海神岛有什么联系,不过,你如果想知道答案,我会陪你一起去找。”
“嗯……”子桑菱窝在濯焰怀中大哭,哭得累了,才不好意思地抬起头,看着濯焰被打湿的衣襟道:“我给你弄脏了……”
“没关系,阿菱还难过吗?”
“好多了。”子桑菱吸吸鼻子:“你再说说沧海神岛的事。”
“据说,沧海神族几乎都是天生的修炼者,而且沧海神族嫡亲血脉,还具有空间天赋。如今的无涯大陆,自从沧海神族消失之后,便再也没有谁具有空间天赋了。我的空间戒指,还是一次救人后意外得来,应该是百年前沧海神族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