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菱的手指好似被烫了一般,连忙缩了回来。
濯焰却好似根本感觉不到痛,而他的伤口因为他的不管不顾,又崩裂开来,有丝丝缕缕的鲜血浸出。
子桑菱见状,连忙按住他的肩膀道:“你受伤了,不要动,我给你包扎!”
“阿菱,既然知道我受伤了,所以你才不应该乱动!”濯焰说着,开始伸手撩拨子桑菱的衣服。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伤有多重啊?!”子桑菱心里焦急万分,却又不敢真的推开濯焰,生怕再弄破他的伤口,所以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衣襟散落,濯焰看到子桑菱胸口上刚刚结痂脱落,却还透着粉红的伤疤,心脏也跟着一缩。
当日只是断断续续的零星画面,他记得她似乎中了他的幽冥剑,却没有想到竟然这么深,以至于此刻他看到,都能想象到长剑刺入肉中时拉开血肉的声音。
下意识地,濯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好像那一剑时隔一月,刺在了他的心上。连灵魂都收到牵引,心痛、自责、后怕,一片一片,凌迟着他的所有感官,让他的四肢百骸都几乎被抽掉了力气。他倾低身子,将头埋在子桑菱的耳边,声音很轻:“阿菱,对不起。”
感觉到有什么凉凉的湿意从耳朵滑落到脖颈,子桑菱感觉到濯焰的肩膀在微微地颤抖,他的声音也带着哽咽:“阿菱,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你,我不知道我那天怎么了……你原谅我好么,不要恨我……”
有东西在心底一点一点地土崩瓦解,子桑菱努力压下心里溃不成军的防御:“那你当日在幽冥殿,为什么对我师父说你是因为冰觞灵玉的事,所以杀我?”子桑菱深吸一口气:“那天,我就在屏风后面,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原来是因为这个?”濯焰好似松了一口气一般,他抬起头,望着子桑菱,认真解释道:“因为我当时实在伤重,却不能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来,不得已只好那般顺着他的话说,只是希望能够瞒天过海,在我的伤势发作之前让他离开。”
“那我落下水,你没有去找我,也是因为你的伤?”那一剑她明白是意外,可是更令她介意的是,所有的人都在找她,唯独他悠闲地在幽冥城中。
“阿菱,我怎么可能不去找你?”濯焰理了理子桑菱的发丝:“当日我醒来之后,便在整个幻海之滨布置了一道镜像阵。但是人族此时已经开始集结力量,要对付天幕宫。我不得不回到天幕宫,并将幽冥城至于天幕宫前保护。但是,我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幽冥城的镜像前寻找你的下落。”
所以,他的伤本来应该好得更快些,但是因为要时刻维系着镜像阵,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甚至这次硬闯神族,又让旧伤复发得更严重了。
原来如此,子桑菱先前的郁结终于彻底消散,她看着濯焰身上斑驳的伤口,咬了咬唇,柔声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阿菱,永远都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濯焰在子桑菱的唇上轻轻摩挲:“我只是害怕你嫁给别人,怕我来不及。”
“不是的,那场婚礼,是离溯哥哥提出来的,他说他帮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子桑菱声音变得小小的:“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嫁给别人的。”说完,她的心砰砰跳着,脸颊也阵阵发烫,不好意思抬头看他的眼睛。
濯焰的唇角微微勾起,继而这个弧度不断变大,声音都带着几分雀跃:“所以我的阿菱是等着嫁给我对不对?”见到子桑菱连耳朵根都红了,濯焰的喉咙动了动,声音低沉魅惑:“所以,择日不日撞日,今日没有完成的洞。房,便由我来帮你弥补吧?”
“不要不要……”子桑菱伸手就要推开他,可是手臂伸了一半,又想起来濯焰的伤,只好缩了回来。
濯焰见状,不禁笑得灿烂:“阿菱既然同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是的,他真的不客气了!忍了这么久,加上之前发生的事,让他真的害怕失去她。如今她好端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看得到她眼中对自己的关心,虽然不知道后面他们还会面临着什么,可是此时此刻,他只想全身心地拥有她,灵魂血肉,再不分离。
轻纱曼舞,红烛摇曳,直到两人完完全全融在一起的时候,一幅幅画面突然在她的面前一一浮现。
那时候,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山大王,见到他长得秀气,以为他文弱,还扬言说要保护他。后来,她被接回家中,被姐妹欺负,却是他解开了她的天赋,为她开启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回顾从无涯大陆相识,到此后多年,他就好像当初承诺的那样,从不曾放开她的手。虽然他们之间横亘着身份、婚约、太多太多的阻拦,可是彼此都一直在努力,想要靠近对方更多一些。这样,就够了。
不知过了多久,子桑菱在濯焰满足的叹息中沉沉睡去,鼻端是属于他的独特的冰雪中带着药香的气息,感到格外安稳。
这一觉醒来,便已经是第二天。子桑菱刚刚睁开眼,便对上了濯焰的眼睛。意识到昨晚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子桑菱有些不敢与他对视,眼睛乱瞄,看到的却是残留的点点红痕。
“阿菱,早!”濯焰的声音带着愉悦:“希望以后每天醒来,都能这样和你说早安。”
子桑菱如何听不出来他的言下之意,心脏跳动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耳尖也阵阵发烫。
濯焰见子桑菱害羞的样子,心情更是格外地美好: